现在知道事情始末的,就只有爹娘和宋如初了。宋如初穿着我常穿的衣衫梳着我常梳的发髻来见裴稷,她也不哭闹了,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时候的她最像我。...
阿爹阿娘很快就来了,他们装作辨认一番,一口咬定她就是宋如初。
他们也没有撒谎,所以裴稷看不出破绽。
他并不知道,宋家还有个女儿。
那个女儿与他三年夫妻,叫宋阿梨。
周放他们也劝道:主君,或许是您最近太累了,先去歇息吧。
裴稷慢慢冷静下来,他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他走在月光里。
这个男人,我竟有些看不透。
身体的香味、是否康健、普通的梨酥,其实并不能证明一个人被换了。
以他的性格,也不应这么武断。
可他却这样笃定。
周放从后面追上来,问他:主君,您究竟怎么了?
裴稷停下脚步看向他:你还记得本王说的那个梦吗?
周放想了想:主君您是说梦见女君和一个孩子站在河对岸,主君您怎么叫女君,她都不应您那个?
裴稷缓缓点了点头:周放,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这一生,好像从来都留不住什么。
爹娘如此,兄弟姐妹如此,她……也如此。
更或许,还有一个孩子。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飘到他身前,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悲伤。
周放连连否认:不会的不会的,主君您……您别多想,女君肯定还是女君,至于孩子御医不是说了吗,今年定有信。
裴稷没有再说话,他想了想:你立刻去查,查宋夫人当年生产的时候,是单胎还是双胎,如果是双胎,那一切就能说通了。
冷静下来的他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可当年知道阿娘生双胎只有几个人,术士早已五湖四海游历去了,嬷嬷已经去世,只剩下爹娘和叶儿知情。
而爹娘是早有准备的,不会轻易留下隐患。
果然,周放什么都没查到,当年接生的稳婆和在场的丫鬟仆妇这些年都已经陆陆续续离世。
或许嬷嬷,也是他们害死的。
那时候嬷嬷身子总不大好,便回老家休养,可没多久就传来嬷嬷病逝的消息。
我当时伤心的几乎不能下床,然后叶儿被爹娘送来了。
叶儿和其他侍女也被拷问过,但也没问出什么线索。
最后,叶儿还以挨不住刑为借口,撞了刀自尽了。
现在知道事情始末的,就只有爹娘和宋如初了。
宋如初穿着我常穿的衣衫梳着我常梳的发髻来见裴稷,她也不哭闹了,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时候的她最像我。
裴稷也有一丝的恍惚。
宋如初奉上茶,说了一些只有我和裴稷知道的私密事。
这些事都是叶儿来后发生的,看来叶儿偷看的本领还挺厉害。
裴稷安静地听完,然后反问一句:既然你都记得这么清楚,那洞房那天本王对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如初眼神一紧,或许她以为自己主动说出那些私密事裴稷就会信了,没想到裴稷会反问。
过了这么长时间,妾身……已经忘了。她小声说道。
我还记得,他说:纵使你生的的确惹人垂怜,也别想本王怜你半分。
裴稷冷冷的笑了起来:忘了?那你就去好好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本王。
宋如初立刻逃也似的走了。
我听见周放他们在说:主君的性格真的变了,以前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
因为在乎,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说主君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女君的,以前也没看出来啊。
这姻缘啊有时候就是润物细无声,或许是从一杯茶一碗饭开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