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哭腔道:「纪黎,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写下那个回答的,在践踏我的感情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一边像看笑话一样看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爱你这件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纪黎的电话是第二天下午才打过来的。
大概他一直都在忙着和陈依琳缠绵,刚刚才看到我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你什么意思?」纪黎强忍怒气,「沈玥,你要跟我离婚?」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是啊,你把协议书签好,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你放心,东西我没多要你的,房子和车都是你的,但是——」
我没说完,纪黎气冲冲地打断了我:
「你差不多就行了吧!不就因为昨晚那点儿事,你至于吗?」
他的声音有些讥讽:「你不就是生气我写了那个回答吗?是,写那个是我不对,但是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以为这样——」
「我知道,」我也没等他说完,「所以我是认真的。」
「纪黎,」我强忍住鼻腔的酸涩,「我昨晚在走廊上,看到你们了。」
纪黎一窒,说不出话来了。
他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
「不是的,你听我说——」
我带着哭腔道:「纪黎,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写下那个回答的,在践踏我的感情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一边像看笑话一样看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爱你这件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纪黎难得地竟然慌了神,他结结巴巴了几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那天喝多了瞎写的,沈玥,你真的别多想!」
多想?
我扯起嘴角,他都已经写得那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多想的空间?
我抬起头,让眼泪不能掉下来。
「纪黎,我们离婚吧!」
……
那天的电话里,纪黎死活不肯跟我离婚。
他只说让我再想想。
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就去起诉,再不济两年分居也能离婚,只不过多熬一段日子罢了。
我能忍受他不爱我,但我不能忍受他这样肆意践踏我的感情。
大概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没过几天,我下班的时候突然下起暴雨,视线不好,前车突然降速,我打的出租车一下子追了尾。
我的小腹狠狠撞在手里抱着的笔记本的金属角上,额头也顶在窗户上,疼得我眼前一片黑,耳边瞬间嗡鸣!
等被送到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微微皱眉:「怀孕了怎么也不小心点?你本来身体就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孩子差点儿保不住了!」
我愣住了。
孩子?
看我这副样子,医生纳闷儿:
「你不会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吧?」
我点点头,有些茫然地摸上自己的小腹。
平平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无法想象那里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咬住嘴唇。
真是……孽缘。
和纪黎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要个孩子。
那时候我总感觉有个孩子就能留住他的心,为此不停地缠着他,甚至他都会骂我: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知不知羞啊!」
即使这样,我也没能成功要上孩子。
我忍不住苦笑,如今我们要离婚了,它却不合时宜地来了。
头上的伤还在作痛,我有点恶心。
医生检查了一下道:「不排除是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下。对了,你这个状态还是需要人照顾,让你家属来的时候把费用去交一下。」
我抿唇,想了想还是给纪黎发了条消息,看他没回,又拨通了电话。
是挺丢人的,刚给人放了狠话要离婚,马上就打电话给人家。
可是我是远嫁来的,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能找的也就只有他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和人声。
我强忍着头疼低哑道:
「纪黎,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在医院,刚才车追尾了。」
纪黎冷冷地讥讽道:「沈玥,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的借口?」
「我没——」
他打断了我:「昨天不还挺有本事的,嚷嚷着要跟我离婚吗?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那头传来陈依琳的声音:「纪黎,快过来啊!」
挂电话前,纪黎留给我一声嗤笑:
「沈玥,我是真看不起你。」
然后就是冰冷的电子忙音。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感觉心脏好像都不会跳了,头疼和肚子疼都慢慢离我远去,最后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心脏处后知后觉的钝痛。
医生继续道:「你一会儿先去打一针保胎针,本来怀相就不怎么好,再这么下去孩子要保住很难,你——」
我抬起头,木然道:「不用了,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你要打掉?」
顿了片刻,我点了点头。
舌尖苦涩地发麻,但我还是艰涩地说出了那句话:
「对,我要打掉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