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了一些,学堂里年长的两个皇子出宫立府成家,学堂里只剩下了谢言其一个皇子。好些熟悉的同窗要么出去做官,要么出去嫁人,学堂又来了好些新人。...
再大了一些,学堂里年长的两个皇子出宫立府成家,学堂里只剩下了谢言其一个皇子。
好些熟悉的同窗要么出去做官,要么出去嫁人,学堂又来了好些新人。
谢言其也从一开始离我最远的距离,搬到了我的身边,还撤去了屏风。
见我怪异看着他,他哼了一声解释:「别多想,我是为了更方便笑你的功课。」
我没对他这回答有什么意外,哦了一声便没管。
离得近了,我俩磕磕碰碰也比之前多,基本上两天拌嘴一次,五天就要在马球或者草场上比试一次。
学堂里的同窗对于我们这种总打闹的关心觉得有些奇怪,有几个来了不久同我玩得好的姑娘还曾经趁着谢言其不在,偷偷拉着我问悄悄话。
「阿芷,你以后真的要嫁给六皇子呀?」
其中一个高瘦的姑娘问我。
「大概是?」我说,「我爹娘也没有说让我不嫁。」
几个围着我的姑娘眼神一下就变得怜悯起来了。
另外一个圆圆脸的姑娘说:「谢芷,你跟六皇子的事情,到底是你家安排的,还是另一边安排的呀?」
我没理解她话语之下的暗示,只照着字面意思回答:「皇上安排的呀,丢骰子丢的。」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圆圆脸的姑娘迟疑了许久才又开口:「那六皇子以后到底……」
不等她将这句话说完,谢言其正好回来了。
他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一进门,便恶劣地踹了我前桌的椅子一脚,瞪了几个姑娘一眼,对我道:「你书就背完了?别等会儿夫子抽背的时候又闹笑话!」
我也不甘示弱,在他收回脚之前勾了他一下,成功让谢言其一踉跄,差点磕在书桌上。
「不关你事。」我把几个姑娘护在身后,「别乱发脾气!」
谢言其龇牙咧嘴地站直身体,怒视我:「你笨死了!」
我也回瞪他。
对着目光,谢言其很快眼神闪烁败下阵来,他哼了声,我身后那几个姑娘便忙不迭地低声向我道了歉,匆匆忙忙走了。
那天之后,这几个姑娘虽然偶尔还会找我说话,却像不记得今天的事情一样,再没继续过这样的话题。
我直觉有一点不对,也犹豫要不要跟我爹说一下。
但他太忙了。
从娘去世后,他每日早出晚归,却每日都要挤出时间同我吃至少一顿饭。
我能瞧出我爹的疲态,实在是不忍再因为这些小事打扰他,更何况,我也无从说起什么。
想不通,便又懒得去纠结,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过着,只是再有人说起什么和我婚约相关的,我都一概说不知道了。
不过那之后,谢言其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长大了些后,他脾气依旧坏,但也会稍微收敛一些。
可相处时,他却别扭了好多。
我们动手的次数少了,几次骑射马球时无意地肢体触碰,他都要皱着眉挡开。
有人说起我们的婚约,他总要带着万分嫌弃的语气和表情,说我脑瓜子笨,讨厌死我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终于腻了这么多年的折腾,没多想,去找其他同窗玩。
可他仍然不开心,还会阴沉沉盯着和我玩的同窗,逼得人家没办法去邀请他才肯罢休。
但是每次这样做了之后,谢言其又会做出一副懊悔自己举动的模样,瞧着跟别人占据了他身体,操控了他的动作一样。
尤其是在我爹最忙碌的那段时间,我每天在家想尽办法给我爹做好吃的,哄他休息。
进了宫,还要面对谢言其那张别扭的脸,简直烦得不行。
有次我累了在营帐里睡着,梦里的谢言其都要嘟囔我真是个讨厌的人,还说讨厌我爹,要是我不是我爹的女儿就好了。
不过不等我耐心完全终结,琢磨着找个地方偷摸揍谢言其一顿发泄,我爹忽然空闲了下来,谢言其也没有再发过神经。
即便后来从学堂结业,不用再进宫读书,我同谢言其的关系依旧没有好转。
但随着我们长大,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许多年没有被提过的婚约,不知道被哪个臣子拿到了皇上的面前。
帝王像是如今才察觉到我和谢言其离了学堂,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了一面,实在是不像有婚约的未婚夫妻一般,紧赶慢赶弄了大堆的相处机会给我和谢言其。
可也是在婚约被提起的这一年,谢言其有了喜欢的姑娘。
相识这些年,不是没有姑娘往谢言其的身边挤。
他是皇子,又是嫡出,即便已经有婚约,却仍是一条平步青云的宽敞路。
但大半的姑娘都因为他的坏脾气退却,剩下没退却的那些,也都被谢言其自己赶跑了。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留了下来。
那姑娘叫薛宁宁,户部侍郎在外的私生女,大了才被接到家里养着,上了族谱。
薛宁宁是我和谢言其在狩猎场上一切遇见的。
那时,这姑娘正被自家嫡姐当器具一样放在林里,与野兽一起供人射箭娱乐。
瘦弱的姑娘躲过兽口,避过箭矢,慌不择路,闷头朝我和谢言其的方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