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瞧我脸色微变,「哼唧」了几声:「看那群讨人嫌的家伙以后还怎么说沈家女只会舞刀弄枪。」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此事已了就罢了。阿爹出征在即,你我此番随行,要做足准备才是,沙场上刀剑无眼,待我病好了,定是要与你比试一番的。」青雁瞬间蔫了下去,瘪了瘪嘴:「阿姊,爹爹都说过你是天生将才,我怎么比得过你嘛?」...
青雁瞧我脸色微变,「哼唧」了几声:「看那群讨人嫌的家伙以后还怎么说沈家女只会舞刀弄枪。」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此事已了就罢了。阿爹出征在即,你我此番随行,要做足准备才是,沙场上刀剑无眼,待我病好了,定是要与你比试一番的。」
青雁瞬间蔫了下去,瘪了瘪嘴:「阿姊,爹爹都说过你是天生将才,我怎么比得过你嘛?」
「少来,你若用心学,不会比我差。」
我与青雁正嬉闹着,外屋通传父亲回来了,有要事与我们相商。
书房里,父亲面色凝重。
我心头一紧,问道:「父亲,可是边城生了什么事端?」
父亲摆了摆手,良久,他将事情告知了我们。
陛下要纳我为妃,准确地说,是要纳代我跳舞的青雁为妃。
我与青雁脸色俱是一白。
世人皆知,当今天子裴邵思慕昔日太傅之女江婉宁,自她六年前和亲嫁往南越,裴邵便一蹶不振,封心锁爱。
直到三年前先帝驾崩,先太子薨逝,裴邵登基,他开始收集江姑娘的各种周边,将与她相似之人接二连三地纳入后宫。
我与青雁长在边陲,不常回京,更未曾亲眼见过传闻中的江姑娘,如今想来我二人容貌与她应有相似之处。
青雁跪了下去:「爹爹,我来嫁。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招惹了这祸事,我与阿姊长得一般无二,从今日起,我做沈兰若,阿姊做沈青雁。」
她装得很好,可我还是听到了她声音中的哭腔。
我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迅速地做了决断:「父亲,陛下要娶的是沈兰若,当由我去。」
青雁和我争执不下,父亲让我们先回房休息。
打更声起,书房灯影斑驳。
我轻叩开了门,请求父亲答应让我入宫。
「若儿,你可知这是条不归路,踏上了便不能回头,你就再无法拿起那杆银枪了。」
我知道,却别无他法,总不能将青雁推进火坑吧。
算命先生说我是命定将星,日后必有所成。
应他所言,我三岁识兵书,五岁通兵法,九岁解战局,十四岁率骑兵奇袭敌营,十六岁单枪匹马擒敌方守将。
只不过,他算得不完全准。
十七岁,我要入宫了,再也握不住那杆银枪了。
「父亲,青雁性子直爽,毫无心机,那里不适合她,若执意让她入宫,届时不仅青雁性命不保,恐怕沈家也会因此万劫不复。
「让我入宫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父亲沉默地在房中踱步,在天将要泛白之际,我与他终于达成了共识。
那时的我不知青雁也在房外守了一夜,听了一夜。
「阿姊入宫后,我一直惶恐不安,只期盼军功加身,能让我好受些。阿姊,请原谅我是个胆小鬼,我惧怕宫里的生活。」
父亲曾来信同我说过,青雁经此一事变了许多,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入宫后,青雁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我也跟着水涨船高,慢慢地坐稳了皇后之位。
再后来她做了边城主将,父亲便请命退了下去,直到三年被重新起用去剿匪。
【阿姊,你拿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去见沈家先祖了,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愿意投降。诚然,此番投降我军来日定有机会再夺回城池,可我想千百年后,后人不会记得当初我为何投降,只会记得有一个女将军开门受降,女子立世本就艰难,我不能再往她们身上增加重担了。】
我仅存的一丝念想彻底地破灭,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抓住揉碎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青雁的话,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