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定要......做到这步吗?”
楚帆朝门张望一眼,有些于心不忍。
楚烈吸了口烟,烟雾在暮色下轮廓渐渐清晰,幽暗的眸也被慢慢吞噬。
楚帆清楚二哥的脾气,什么也没说,又默默退到一边。
屋里的几个男人打红了眼,有人说:“还愣在那干嘛?过来帮忙啊......”
隐约可闻的哭泣声,嘶哑,绝望,却咬着牙一字一句:“我会杀了你们!”
楚帆脸上流露出不忍,再去看他二哥,急急道:“二哥,如果真这么做了,我们跟屋里那几个混蛋又有什么分别呢?”
楚烈扭头,尖锐的目光刺得楚帆下意识回避,再也不也敢吭声了。
屋内,濮月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了人样。
身上的衣服撕得破碎,男人碎了一口,来到她身前狞笑着看着......
濮月认命地闭上眼睛,眼泪划过脸上的伤口,留下一路灼痛。
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三个猥琐男愣了,楚烈瞥了一眼,“到外面拿钱,滚。”
“可是、可是我们哥几个还没......”
“滚!”
三个人赶紧提着裤子,低着头猫着腰跑出去。
楚烈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唇边隐约可见一丝报复的快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楚帆这才敢进来,看到地上的女人时,先是一愣,不管他多讨厌这个杀人犯,好歹也是女人,被折磨成这样,任谁看了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他嘟囔着脱下风衣,走过去闭上眼睛披在她身上,“你啊,以后惨了!谁让你得罪了我二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谁知,原本死尸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倏地放声大哭。
“哎哟,你还委屈上了?”楚帆嫌弃得直撇嘴。
濮月哭得声嘶力竭,为备受羞辱的此刻,为暗无天日的三年。
以上,是她出狱后的全部。
再次醒来,她居然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
一瞬恍惚,好像回到她温暖舒适的房间,她想舒服地伸个懒腰,可动一下全身都是被撕扯的痛。
门推开了,一个模样十六七的小姑娘,端着托盘进来。
“哎呀,你醒啦?”
小姑娘欣喜地过去,“你知道吗?你睡了整整三天呢!”
濮月警惕地撑着手臂坐起来,“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一开口才听见,她的嗓子哑得不成样。
“这是西山别墅啊,是三少爷把你送过来的。”
濮月顿了顿,“姓楚?”
“是啊!”
她的心迅速下沉。
很快又轻嘲地扯扯唇,楚烈是谁?
铁腕冷血,睚眦必报,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已呢?如他所说,他亲手打开了地狱之门。
小姑娘叫小核桃,是个自来熟的小话痨,一边帮濮月处理伤口一边八卦她跟楚帆的关系。
“......这还是三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来呢,大家都惊奇的不得了!”
“哦对了,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啊?”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三少爷英雄救美对不对?”
濮月全程闭着双眼充耳不闻,小核桃只当她是害羞默认,兴奋得准备跟大家宣布这个新发现!
濮月打断她,“我能洗澡吗?”
“你的伤......”
“没事。”
她早已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有趣的是,她在监狱里受伤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总会被莫名其妙绊倒和推撞。
之前还会痛得躲起来哭,渐渐,她学会了耐痛。
站在浴室里,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只剩下无声地嘶喊。
一连四天没见到楚家人,濮月难得有了喘熄的空间,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
西山别墅安保守卫森严,她知道自已没机会逃,也不会逃,逃到哪都避不开楚烈。
这期间,她详细了解了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包括......严芸成了濮芸,成了楚烈的未婚妻。
夜。
屋子里没开灯,旧报纸散落在各处。
濮月站在阳台上,思绪在冷风中开始变得清晰。
母亲曾告诫过她,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顾及亲情,有的人,只是拿来当工具。
可笑的是,她根本没放心上。因为她一直都是独生女,特别渴望有兄弟姐妹的陪伴,所以,她对严芸是真的很好。
最终,是她的自以为是,害人害已。
在她入狱后一年,母亲病逝,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之后严芸母女登堂入室,摇身一变成了濮夫人和濮小姐。
这三年,她从站在云端上的小公主,沦为杀人犯阶下囚,让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要报仇!
她经历之苦,一定会加倍奉还!
门外有脚步声,她在监狱练就了极佳的听力,在门把手响动那一瞬,她已经快速躲进了卫生间,将早就准备好剪刀握在手中——
等了很久,再也没有声音。
外面静悄悄的,濮月皱了皱眉,慢慢推开卫生间的门......
如铁钳般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随时会捏断她的手骨,下一秒,剪刀掉在地上,被另一只大手接住。
濮月屏住呼吸,没让自已失声叫出来,盯紧面前鬼魅一样的男人。
还是那张好看到令人窒息的脸,雌雄莫辨的美,又不会太阴柔,反而充满诱人的蛊惑。
楚烈冷冷看着她,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拿起剪刀来左右端详,“想用这个杀我?”
濮月稳住声音,冷静道:“我只想用它自保。”
楚烈呵呵笑了两声,低沉的嗓音震荡着夜晚稀薄微冷的空气,“没错,是人就会惜命,这是本能。哪怕,你剥夺了别人的性命!”
他微笑着,咬着牙,一句一字。
见他这样,濮月也笑了,耸耸肩干脆地闭上眼睛:“就算我说我是冤枉的,你也不会信......那好,人是我杀的,随便你想怎样报复,我接着就是了。”
她无所谓的敷衍态度,令楚烈的眼神一点点变得阴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