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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日。

“姐!我、我杀人了!”

接到妹妹的电话,濮月心下好笑,今年的愚人节项目倒是挺有新意。

濮月一直挺疼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既然她想玩也不拆穿,反而配合着用特别惊慌的口吻问:“怎么回事?你、你杀了谁?”

“姐,你快来好不好?我、我好怕......”

濮月快要忍不住笑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想要整蛊她吧?

也罢,哄小孩子开心嘛!

问了地址,是座废弃的学校。

濮月推开校门,按照之前在电话里的提示,找到了体育馆。

“严芸,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灯,窗户上推满了破旧的垫子,透不进一丝光线。

这......也太逼真了吧?

想掏出手机调出手电筒模式,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濮月只能无奈地摸索着往前走。

脚下突然踩到了一滩粘腻,像油漆。

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严芸?藏哪呢?”

空间里尽是发霉的味道,隐约杂着一丝腥气,总之,很刺鼻。

濮月没心情再跟她玩下去了,“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被你骗到了,你快出来吧,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脚底下冷不丁踢到了什么,轱辘一声滚了两下。

濮月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来,脚边不远处摸到了一根棍子,她顺手捡了起来......

本市这个月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濮氏集团千金濮月的凶杀案,死者是商界新贵楚烈的女友,坊间传闻一切皆是濮月因爱生妒。

看着新闻里,曾经的天之娇女戴着手铐被推进警车,严芸摇晃着红酒杯,得意地举起致敬。

“凡是属于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包括濮氏,包括楚烈。

三年后。

监狱大门慢慢开启。

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濮月慢慢抬起手遮在眼帘上,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隐约能看到皮肤下的纹理。

身后是监狱大门阖闭的声音,她缓缓闭上双眼,许久再次睁开,那里已是一片荒芜。

濮家没有来人接她。

意料中的。

那么爱面子的家人,能帮她请来最好的律师周旋,最后以误杀罪判了三年,已是仁至义尽了。

伸手将鬓边的短发掖到耳后,她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再次看见高墙外的蓝天白云,过去这三年仿佛一场噩梦。

远远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她低着头,身子下意识靠近内侧。

车子停在她跟前。

车门推开,下来一人猛地将她拽进车里......

濮月醒来的时候,被绑了手脚躺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

四周黑漆漆的,刺耳的霉味呛得她直咳。

吱嘎——

被门推开。

“谁?是谁?”

她警惕地盯着门的方向,一道颀长人影背着光,漫不经心地走进来。

灯开了,濮月适应下光线,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心头猛然一蛰,心跳随即加快。

这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画面——

一间废弃的体育教室、一具还没有冷却的尸体。

脚步声逼近,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映入她惶恐的视线。

她僵硬地抬起头,对面的男人有张完美无暇的脸,那是种超越雌雄界线的俊美,一对黝黑的眸深似渊潭覆上一层薄冰,冰冷的温度化作锋利的匕首,正在一点点对她进行切割。

濮月的唇颤抖着,嗫嚅着想说什么,喉咙好像被锁住。

她认得他,楚烈。

楚烈倏尔笑了,目光肆意打量着她的狼狈,“才三年就出来了,老天爷对你还真是不错。”

濮月狠狠咬了下唇,才强迫自已出声,“人不是我杀的......”

“哦?”楚烈居高临下,好整以暇道:“跟你在法庭上说的话不一样呢。”

濮月默默低下头,对此她无从辩解。

承认误杀,是她当时唯一的选择。

对面的男人蹲了下来,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修长好看的手指一点点捏紧,“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面吗?比起让你死在牢里,我更喜欢把人带在身边,这样我才能把阿馨受的苦,加倍还给你!”

意外的,濮月居然闭上了嘴巴,不求宽恕也不作解释。

以楚烈的身份和地位,想知道她是不是被冤枉了并非难事,可他有什么理由要去怀疑呢?尤其站在法庭上对她进行指控的,还是她视为最亲的妹妹......

“怎么,装死就想逃过惩罚?”

不满意她的漠视,楚烈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颊边的笑则越发从容,“濮月,地狱之门已向你打开,欢迎你来到这个毁灭的世界。”

他的手松了开,掏出手帕来擦擦干净,手帕随意扔在地上。

不过轻轻招手,从门外就进来三个猥琐的男人,穿着流里流气的,一进门就对他点头哈腰。

楚烈盯着濮月,一笑:“她是你们的了。”

   濮月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

三人一听眼睛都红了,搓着手靠过去,“小姑娘,别怕啊......叔叔疼你......”

“滚!滚开!别碰我!”

濮月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楚烈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报复她,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退后,脚突然被其中人一抓住,再用力拽过去......

   “楚烈!”濮月尖叫着,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你不是恨我吗?好,我一命抵一命!你杀了我啊!杀了我!”

楚烈退后,优雅地靠在墙边,嘴角噙着一味冷漠,妖娆的红唇轻启:“阿馨的尸检报告记录着,她生前有被侵犯过。你,当时可有放过她?”

濮月愣了。

见她不再挣扎,三个男人手忙脚乱地爬了过来,猴急得不行。

宋予馨被侵犯过?

为什么法庭上没有提出来?

   她明白了。

是楚烈为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不!我没有杀她,杀人的不是我,我是接到严芸的电话才会来的......我以为这就是个愚人节的玩笑,我......”

楚烈早就听腻了,厌恶地转身出了门。

靠在阳台前,他点了根烟。

屋内持续传来尖叫,哭得嗓音沙哑,接着,是男人的怒骂,“妈的,你敢踢老子?!”

随即,巴掌声打骂声不决于耳。

暗处,有人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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