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这才缓过神来,将脸上的慌乱掩去,轻声唤道:夫人
夫君?林逾静面露嘲讽,学着方才孟舒的语气喊了一声,随后迈步进了铺子,神情莫名的盯着赵简身后的女人瞧了许久,连孽种都有了?
一声孽种,喊得孟舒脸色一变,当即便要落下泪来。
夫人!赵简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道:有什么话,回府再说。
许是担忧被人认出来,又或是怕林逾静动手伤了孟舒腹中的孩子,当即果断的拉着林逾静回了府。
多久了?林逾静一路上想了很多,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我,半年,抑或是更早?
林逾静每说一句,赵简神色便痛苦一分,最后用力抓住林逾静的手,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沉声说道:是那天王大人邀我喝酒,许多同僚都在,我不好推拒,不知喝了多少,便醉了,之后待我醒来,孟舒便在我身旁躺着,原本我想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可后来王大人告诉我孟舒怀孕了,我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可不知怎的就被娘知道了,你也知道娘盼孙子盼了多久
许是知道没有办法隐瞒了,赵简絮絮叨叨地尽数坦白,林逾静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失望透顶。
赵简继续说道:逾静,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娘她,她真的太想要一个孙子了。
所以连你娘都知道,你们娘俩一道瞒着我?
赵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一个劲的说着对不住。
既如此,和离罢。
话音刚落,手上便传来钝钝的疼痛,是赵简使劲攥着她,不让她离开:我不同意,逾静,咱们不和离好不好?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怎么可以和离呢?你别走
呵,一辈子在一起。林逾静双目通红,愤恨地盯着他低喃道,你也配?
是我不配,你打我骂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和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说着赵简拉着林逾静的手便往自己身上打。
林逾静如今心乱不已,看赵简这副样子更是恼恨,奋力抽出自己的手,将赵简推出屋子,转身关上了门。
屋里的元宝听到动静呼噜一声举起爪子擦了擦脸,一跃跳进了林逾静的怀里,喵喵的叫着,爪子轻轻的摸着林逾静的脸上,似是在安慰她。
没想到却惹的林逾静愈发难受。
元宝是赵简送她的,那时他们成婚将将一年,婆母不满她肚子没有动静,拉着她看了大夫,才知道她幼时受寒,不易有孕,那之后婆母便总是瞧她不顺眼。
彼时赵简刚进了户部,整日里忙于公务忙于和同僚打交道,十天有九天是喝得烂醉才回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她情绪不好,特意抱了这小猫来。
那时他说,往后若是没有孩子,便将这猫仔当孩子养,终归都是热闹的。
可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吗?
林逾静想起先前在铺子里看到的赵简,他站在孟舒身侧,这般温柔的看着她的肚子
这样一想,脸上的泪水便愈加肆无忌惮,恐怕是将这辈子的泪都流尽了。
就这般坐了一晚上,林逾静坐在窗边眼看着日落日升,晨风拂过,脸上一片冰冷。
稍稍揉了揉麻木的腿,林逾静起身梳洗了一番,推开门才看到倚靠在门框上的赵简。
昨日早晨还意气风发去上朝的男人,今日却席地而坐,依靠在门边,发冠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发丝凌乱,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下颌满是胡渣。
听到门开的声音,匆忙起身,哀求地看着林逾静:逾静,不和离好不好?
林逾静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赵简,便是两人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总是笑着宽慰她。
想到往日总总,林逾静又不争气的红了眼,五年的时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般认输,也不甘心成全这对狗男女。
好。
林逾静的声音低不可闻,但赵简还是听到了,一瞬间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逾静,你答应了?
没等赵简露出笑意,林逾静对上他的目光,冷声道:我说好,但孟舒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往后你也不许再见她,我要你们断的干干净净。
林逾静说话时一直盯着赵简的眼睛,眼看着他眼里的希望慢慢湮灭。
沉默了许久,赵简终于开口:孟舒的孩子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