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槿夏望着春寒料峭的湖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陆北琛玩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她没得选!“是。”...
贺槿夏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木讷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母亲。
李沐烟被她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望着,心口一窒。
她急忙移开视线。
“还不滚!”
贺槿夏朝着她作揖后,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晚上躺在冰凉的床上。
贺槿夏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出生后没有被姨娘调换,母亲李沐烟和父亲都很宠爱自己……
可她最后却被疼醒了。
在天牢的四年里,她受了各种各样的酷刑。
身体上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少的伤痛。
昨夜一场风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泞,香消玉损。
贺槿夏倚在窗边,望着坠落的花失神。
外面传来奴婢谈话的声音:“侯府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娶二小姐。”
“我们相府的嫡女不是贺槿夏吗?小侯爷怎么还是娶的二小姐?”
“贺槿夏不知廉耻,夫人都不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会让小侯爷娶她……”
声音远去。
这是贺槿夏的贴身侍女小宛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起来了,就去打水!还真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哪怕你是从夫人肚皮里面出来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
贺槿夏听到小宛说的话,没有生气,她默然的起身去打水。
在天牢里面度过四年,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不与人有任何争执。
贺槿夏提着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
她蓦地看到陆北琛朝着这边走来,眸子一缩。
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
陆北琛却叫住了她:“贺槿夏!”
贺槿夏只能站定。
“侯爷。”
陆北琛看着眼前怯懦的贺槿夏,莫名有些心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记得从前的贺槿夏,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也是自带一股别人都没有气质。
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卑微。
贺槿夏听到陆北琛的问话,攥紧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侯爷恕罪,奴婢以前年少不懂事,往后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说完,她害怕又被主母的人看到造成误会。
于是,她提起水桶,一步步的往前走。
陆北琛却没有就此离开。
去水井打水,会路过一片园子的小湖。
小湖边一片嬉戏打闹。
贺槿夏看去,就见二小姐贺洛荷正在和一众闺中女子嬉戏玩耍。
远远就听到她们谈话。
“洛荷,真是羡慕你能嫁给小侯爷那般英俊又有权势的夫君。”
贺洛荷浅笑嫣然,随之她的目光落在了贺槿夏的身上。
“妹妹,你拿着木桶,这是去做什么?”
贺槿夏脚步一顿。
她低着头,不敢看这些贵族千金,就要离开。
可那些人却不愿意放过她,其中一个千金拦住了她。
“你就是忌惮自己嫡姐夫君,不知羞耻的女子吧?”
贺槿夏本能的道歉:“对不起。”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应该给洛荷道歉,你这个卑贱的庶女,也敢肖想小侯爷,真是笑话!”
卑贱的庶女……
可她明明是嫡女!
贺槿夏知道反驳无用,她缓慢的转身看向贺洛荷:“二小姐,奴婢知错,对不起。”
贺洛荷闻言,好笑的看着她:“错,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贺槿夏眸色微颤。
“奴婢错在不该肖想小侯爷……”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就看到小侯爷陆北琛站在不远处。
曾经的爱慕已然泯灭,只有无时无刻的噩梦犹如鬼魅萦绕在她心头。
“做错了事,就要赎罪。”贺洛荷眼睑微眯。
恕罪?
贺槿夏迷茫的看向她:“奴婢还要怎么赎罪呢?”
被关的四年,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条烂命!
“我有一只簪子掉到了湖里,你去替我取来。”贺洛荷指着不远处的湖说。
如今正是倒春寒,湖水冷得刺骨。
贺槿夏望着春寒料峭的湖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
陆北琛玩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她没得选!
“是。”
语罢,贺槿夏一步步走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裳,慢慢没过了她的脖颈。
她浸泡在湖水中,只却觉人心比这湖水更冷。
她不想死!
可是活着好难……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她的意识慢慢丧失,感觉无数只肮脏的大手拉扯着她,不停下坠。
最后,她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