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山垂下了眼,沉默了很久后,抬手轻轻地拂了拂眼前的稻秆,异常坚定地说道:微微,我想试试,虽然匈奴已灭,但北疆实质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若是吃饭的问题不解决,迟早有一天会再起争端,北疆的土地不合适种水稻,但我想这么大片的土地,终归会有合适又高产的作物能够赐恩于北疆。终有一天,我想北疆会同京都一般繁盛。嗯,一定会的。我缓了口气,才郑重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他笑了笑,反手牵紧了我的手:同我一起吗?当然。又待了一会,眼见着日头升了起来,我拉着聂寒山去附近农家吃饭,走在乡间的田地间,一边笑笑说说。突然间前方传来了呵斥怒骂声,连带着还有鞭子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那时候我问他们:上战场不害怕吗?
他们跟我说,怕也没法子啊,谁不想过安静的好日子,可是匈奴要来啊,他们要来抢我们的吃食,要来抢我们的妻子和女儿,要杀我们兄弟,那能怎么办?只能跟他们干了,左右都是一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微微你看,在北疆,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透着股自嘲的讥讽。
我喉头哽咽,作为从小在京中被保护着长大的我,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过于轻薄,只能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他没看我,眼神缥缈着朝前望,似乎又望到了那片天地,接着说道:后来他死了,就在三天后的一场小战役中,被流箭刺穿胸膛而死。
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新兵,我们被这些哥哥护得很好。
战役胜了,然后他死了。
他顿了顿,许久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当时俘虏了些匈奴人,里面还有与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我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上战场,为什么要来侵略我的国家。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他跟我说,参军给吃的,一天有三个馍馍。
是啊,三个馍馍就可以买一条命。
聂寒山垂下了眼,沉默了很久后,抬手轻轻地拂了拂眼前的稻秆,异常坚定地说道:微微,我想试试,虽然匈奴已灭,但北疆实质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若是吃饭的问题不解决,迟早有一天会再起争端,北疆的土地不合适种水稻,但我想这么大片的土地,终归会有合适又高产的作物能够赐恩于北疆。
终有一天,我想北疆会同京都一般繁盛。
嗯,一定会的。我缓了口气,才郑重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他笑了笑,反手牵紧了我的手:同我一起吗?
当然。
又待了一会,眼见着日头升了起来,我拉着聂寒山去附近农家吃饭,走在乡间的田地间,一边笑笑说说。
突然间前方传来了呵斥怒骂声,连带着还有鞭子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锦衣华服的几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正围着几个老农。
滚开!给老子滚开!
老农跪地膝行,不住地磕头求饶:大人啊,求求你们了,这稻谷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熟了啊,别别。
呸……你个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别坏了少爷们的兴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