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檐角的残雪。
姜砚棠望着萧承煜早朝归来的身影,玄色朝服上的银线海棠在晨光里明明灭灭——与她昨夜趁他熟睡时,绣在他新护腕内侧的残棠暗纹,分毫不差。
袖中舆图的残棠绣纹硌着掌心,那是父亲用毕生心血藏进针脚的北疆密码,此刻终于要在这局棋里,落下关键一子。
“夫人,将军请您去正厅。”
沈砚的腰牌“定北”二字映着雪光,他压低声音,“柳侧妃今早打翻了佛堂的香炉,香灰里混着南诏迷香。”
正厅内,柳如烟正用素白帕子擦拭萧承煜的剑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残棠纹时,腕间翡翠镯撞出清响:“承煜哥哥昨夜为了烟儿,定是没睡好……”看见姜砚棠进来,她猛地缩手,帕子上洇开的水渍,恰好遮住剑鞘上半朵棠花。
“把舆图给我,砚棠。”
萧承煜的声音比往日低了半度,却在尾音处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展开绢帛的瞬间,故意让残棠绣纹正对柳如烟的视线。
果见对方睫毛骤颤,翡翠镯在腕间转了半圈——那是三年前在姜家老宅,她撞见柳如烟对着调令符拓本时,一模一样的掩饰动作。
“将军看这朱砂圈,”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北疆关隘,“每个私矿的位置,都对应着军饷消失的月份。
而绣纹里藏着的——”她拔下鬓边玉簪,簪头残棠与舆图纹样重合,阳光穿过镂空花纹,在青砖上投出调令符的光影,“是我父亲发明的‘藏雪绣’,每片花瓣的走向,都是关隘的坐标。”
柳如烟突然惊呼着后退:“姐姐拿簪子做什么?
莫不是要、要杀烟儿?”
她踉跄跌倒,素白裙摆扫过地面,露出绣鞋边缘的蛇形暗纹——与春杏昨日打翻参汤时,碗底显形的纹样一致。
春杏适时冲进来,手中青瓷碗却在姜砚棠袖风带过的瞬间倾斜。
雪白参汤泼在地上,姜砚棠早藏在袖中的朱砂粉随之洒落,紫线如毒蛇吐信,顺着汤汁蜿蜒向柳如烟的绣鞋:“南诏的‘醉心散’遇朱砂显形,侧妃喝了三年的参汤,原来都是春杏姑娘的‘孝心’?”
萧承煜的视线钉在紫线上,喉结滚动着望向柳如烟的手腕。
那里,青色蛇形刺青正透过薄纱,像条冬眠初醒的毒蛇。
“将军,南诏商队闯门!”
门房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