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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可心中猛然一慌,乃乃的,竟然忘了这茬。

果然获取信息才是第一要务。

但,陆小可现在顾不上这些了,今天一定要一举拿下此案,否则后果难料。

陆小可虽然思维敏捷,但因为缺少参考资料,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打算先拖延下去,然后再从程范的话语中,寻找漏洞,以此扳回不利的局势。

于是凌然道:“敢问程兄当年你祖父在宣德朝时年岁几何?又是何时入的御窑厂?这件斗彩鸡缸杯可是在成化年间烧制而成?”

“我祖父生于宣德...”

原本很有信心的程范,说到这里,话语突然停滞,闭口不言,面色苍白,额头渗出斗大的汗珠,顺着两颊落下,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陆小可见程范的反应,眼睛一眯,没想到竟然让他歪打正着。

原本想着拖延时间的问话,竟然成了他扳回局势的关键一问。

难道程家真的在家谱上造假了?

陆小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造假怎么可能隐瞒的过去?有心人一查不久露馅了?

但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神奇。

“怎么?汝祖父乃你程家家族的骄傲,你身为程家的子弟,竟然不知你祖父的生辰?”陆小可逼问到。

程范依然保持沉默,只是脸色白的吓人。

坐在堂上的唐旭见此情况瞬间也明白了,于是吩咐衙役道:“去查,把程家自他祖父起每一代人都查个清楚!”

衙役领命而去,很快便拿着一沓资料快步进入大堂。

错了,全都错了!

程范听到唐旭的话,心中更是慌乱,他祖父的生辰他自然记得,可正是因为记得,他才说不出口,因为他祖父的生辰和他所知道的信息并不一致。

以前他天天听家里人说他祖父曾经的荣耀,但并没有进行过任何推敲,也对,谁会没事怀疑自己家族的荣耀?

还不是家里人怎么说,他们怎么听,谁没事会怀疑自己长辈的生平是否有错?

更何况这是一个子不言父过的年代,胆敢质疑家族的传承,不想活了吧!

可现在原本一件普通的事情,被陆小可如此细致的分析下来,这中间似乎和事实确实有很大的出入。

如果是平常倒也无所谓,因为那是他程家内部的事,关你一外人何干?

即便是有问题,那又如何?

可现在事情的性质不同了,这是在公堂上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

一旦发现或查证他们程家在御赐之物上造假,这便是欺君之罪。

一旦皇帝怪罪下来,他们程家可能因此而遭到灭门之祸。

唐旭也很是的激动亲自翻阅起有关程家的记录,因为程家无论是在景德镇还是在扬州,亦或者是在整个江南地区,都是知名大户,在县志和一些地方名人传记上都留有记录。

往日这些日志上的记录是程家对外宣示的辉煌和骄傲,而此时却成了程家此刻的催命符。

很快,一名小吏大声道:“大人,小的找到了,扬州在修扬州桥时曾记录了程家的一些事迹!”

“念!”

“程大器,宣德三年人...”

“大人,我这里也找到了,上面记录着程大器也是宣德三年出生....”

很快,唐旭也在扬州志上找到一些关于程家的记录,程大器宣德三年....

“程兄,如果按照你之前说言,你家祖父竟然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进入了御窑厂?并参与或者独自一人烧创了闻名天下的斗彩鸡缸杯?程家先祖果然有天才之资,小生佩服!”陆小可笑吟吟的问道。

关于宣德这位传奇皇帝的历史,陆小可颇为熟悉,因为这位皇帝最出名的不是什么仁宣之治,而是以他的年号命名的宣德炉,而名声大噪。

......

程范和宏三跪在一起,两人仿若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在他们一旁还躺着那位早己被吓昏迷的店小二。

如果此时那名店小二醒着,看到这一幕也不知是何心情。

毕竟他起初只是为了一些赏银或者掌柜的一句夸赞而己。

谁曾想竟然把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祖宗都拖下水了。

可是,此事到目前为止,己是证据确凿,容不得程范抵赖。

唐旭知道自己的政绩要来了,破局就在此时。

于是唐旭顾不得发麻的手,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喝问到:”程范,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程范从小便是听着祖父之名长大的,对家族有着极深的感情和荣誉,突然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心中的信仰猛然坍塌,程范竟然有些精神失常。

“草...草民,草民是冤枉的,大人明鉴,草民也不知为何会成这样...”程范失魂落魄的说道。

“来人!”唐旭开始发号施令。

“立即封锁程家所有的商铺、店面,并围住程家宅院,严禁任何人进出,并立即派人发送公函,知会景德镇县令,协助查办程家欺君之罪!”

“传令,将程范、宏三等人立即押解大牢,等待上谕!”唐旭雷厉风行的快速宣判着。

众衙役和书办纷纷领命,并把程范等一行人押到大牢。

那店小二在唐旭宣判时,己经被衙役用水泼醒,可当他听完宣判,大叫一声,再次昏迷过去。

当然,他在昏迷前究竟想了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人秉公判案,明察秋毫,草民佩服!”陆小可深深的朝唐旭鞠了一躬,表示敬佩。

“秉公执法是本官为官的信念,本官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一会本官还要把案情向知府和巡抚大人禀报,然后给朝廷上折子,今日就不留你说话了,等过两日本官把案件做个了结,再向你致谢!”

唐旭很是难得的向陆小可解释了一番,显然也有结交之心。

于是,唐旭很是客气的派人把陆小可送出衙门。

陆小可有些遗憾的从县衙出来,因为他还没有使力,这案子就结束了?

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可惜了!

陆小可不由的摇摇头,有些郁闷,还有些委屈,自己准备了各种战略装备,想要一展身手,顺便扬扬名,可谁知刚刚开了头,还有许多大招尚未解封,这就结束了?

就像是拿了激光炮,结果只打了个苍蝇。

陆小可不明白是古人太蠢了些,还是自己使力太大。

你对自己祖宗造假没问题,反正后世对自己祖宗造假的事情简首太多了。

这种事,可以说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对祖宗贴金之事尤为上心!

可是,你最起码也要敬业一点,把谎给圆的完美一些啊,连数字都对不上号,让陆小可很是郁闷。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程家的祖宗,谁曾想会出现一个深究他人祖宗出生年月的陆小可?

其实是陆小可想岔了,那就是除了特别了解瓷器的人,其他人谁会没事关心这斗彩秘术是哪年哪月诞生的?

不知道斗彩秘术产生的时间,只知道程大器的生辰又有何用?

所以,这件事只能说是,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也不会瞎想,让陆小可这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平白捡了个便宜,也顺便给程家制造了一些麻烦!

陆小可想不通,不过没事,不想就是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古人交流。

县衙外挤得是人山人海,看来还是城市里闲人多,如果是在乡下,农民伯伯们白天耕地,晚上耕地,每时每刻都要耕地,谁有功夫关心你是不是欺君!

当陆小可走出县衙大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就像是迎接英雄一般。

百姓们最喜欢看这种以弱胜强,反手打脸的戏码,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代入感才会更深,快感更强。

人群中一边欢呼,一边想象着如果此时是自己站在陆小可的位置该有多好。

陆小可身为一名大盗,他可不愿每时每刻都暴漏在众人目光下,于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挤出人群。

抬眼一看,只见钟凝妍和秀儿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是关切的看着陆小可。

陆小可现在可是非常的傲娇。

头,微微上扬,尽量做出用鼻孔看人的姿态,表示自己绝不会屈服于钟凝妍的凌威下。

可陆小可唇红齿白,这副样子更是俊美,仿佛小孩得了嘉奖一般,心满意足,令原本只是微笑的钟凝妍不禁捂嘴乐了起来。

秀儿更是夸张的笑的上下起伏,那规模,上下翻涌着,看的陆小可一阵目瞪口呆。

“好家伙,没想到秀儿这么有料!”陆小可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在心中暗想。

钟凝妍上前,很自然的挽住陆小可的胳膊,微笑道:“夫君,妾身接你回家!”

就在陆小可犹豫,究竟是该装作硬汉形象还是书生软弱形象时,钟凝妍的上前一搂,瞬间把陆小可心中所想统统抛却,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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