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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夺走菜刀,“当啷”一声甩到了墙角,厉声呵道:“你又干什么!”

“我……”我望着他震怒的脸,吞了吞口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做、做菜……”

五分钟后。

我坐在椅子上,沈宴昭打开药箱,拿出创可贴。

我伸手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举起手,避开我的手,睖了我一眼道:“伸出来。”

我只好把手伸给他,说:“谢谢了。”

“……”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我问,“是以为家里来坏人了吗?”

“……”

还是不说话。

罢了,我也不说了。

可能只是做噩梦了吧……

因为只有一只手,他的动作有点慢,但还是顺利地包好了。

我看了看手指,说:“谢谢。”

沈宴昭脸色稍缓,靠到椅背上,瞧着我问:“你做饭就做饭,给我塞个枕头干什么?”

“就……撑着你的手。”我说:“怕压着它。”

沈宴昭又瞪了我一眼:“多此一举。”

“……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呀?”

我塞的是枕头,又不是什么危险物品。

沈宴昭凶狠地睕了我一眼,说:“出去。”

我说:“我还要做饭呢。”

“出去等着。”他站起身,说,“看到你就来气。”

说完,他走过去把刀捡了回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我知道现在最聪明的举动就是出去,但我还是站在了原地,说:“你不会是觉得我想自杀吧?”

果然,沈宴昭洗菜的动作一停,微微侧头,睖了过来。

他的目光好危险,我小声说:“算了,我还是出去……”

“过来。”

他还握着菜刀呢。

我说:“不要了,我到外面去。”

“过来打鸡蛋。”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充满警惕地从他身边经过,打开冰箱,拿出了鸡蛋。

沉默……

沈宴昭熟练地切菜,果然大小都一样,是个仔细的人。

我也仔细地打着鸡蛋,并聪明地站在他的左边,且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这样就能在他突然发飙时争取一点时间。

正想着,忽然,沈宴昭开了口:“过来。”

我瞅瞅他手里的刀:“做什么?”

“让你过来。”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瞟过来,“有话跟你说。”

我说:“你在这里说就好了,我听得到。”

沈宴昭咬了咬唇。

我警惕地退了一步。

对峙。

忽然,沈宴昭丢开刀,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转身跑,他却一把就把我按到了流理台上,说了一句:“趴着。”

然后,伴随着一声闷响,身子左边传来一阵冷气。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他打开了冰箱门。

我现在在流理台的角落,而冰箱在我的身子左边。所以他打开门时,冰箱门的下沿几乎是擦着我的后背。

所以我彻底起不来了,只能趴在这里干等。

老半天,沈宴昭才重新关上了门,在我身上拍了一把:“起来吧。”

我看了一眼,说:“没事我就走了。”

他却没说话,贴在我的身后,伸手把我圈在了里面,一边拉出案板,将手里那块通脊冲了冲,放上去,说:“摁着。”

遂抽出了切肉刀。

我按住肉,问:“这样行……等等!不是这里,这是我的手……”

怎么一直在我的手指上比划!

“加点笋更鲜。”他说着,刀锋下压,按上了我指尖的创可贴。

我这会儿已经抽不走了,只好低声说:“你不要……”

“就两根。”

语气一本正经。

我只能摇头。

我根本就吃不准他会不会切下去,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击穿我的底线了!

“那就一根。”沈宴昭柔声说着,按住了我的手,“别动,瞄好位置,从关节上下刀比较快,不然在骨头上拉来拉去的,容易受苦。”

我顿时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别说了,太恐怖了……”

一边用力甩开他的手。

“嘶——”身后传来吸气的声音。

我不由得一僵,抬眼见沈宴昭正白着脸咬着牙,遂低头,见刚刚被我甩开的那只手,正是他受伤的左手。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我碰到了他的伤口,但这不是我的错,是他要切我手指在先。

而且虽然左手放开了,但左边本来就是角落,他拿着刀的右手还挡着呢。

良久,沈宴昭放下了切肉刀。

我放松了几分,这时,他又搂住了我的腰。

脖颈上传来痒痒的触觉,是他的鼻尖贴在我的脖子上,深深地吸气,喑声道:“我怀疑肿瘤专家在诳我。”

“……”

我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句话就激活了他。

“其实你平时也挺冷淡的。”他说着,伸手捏住我的脸,转过来面对他。他则微微眯起了眼,端详着我道:“滋味儿倒也不坏。”

“……”

好害怕。

“自己决定吧。”他忽然松开手,拿起了切肉刀,“吃笋还是吃你。”

我说:“吃肉吧。”

“肉不如你嫩。”他说着往下压,我只能再次趴下,勉强用手肘撑在操作台,看着他拿起了磨刀石,声音在磨刀的霍霍声中显得有些含糊,“自己选吧,我不强迫你。”

唉……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我把手放到案板上,说:“吃笋吧。”

“好。”沈宴昭说着,举起了刀。

我连忙闭起眼。

安静……

难道没有切?

我睁开了眼。

正好看到,刀锋停在我的手指上。

他往下一压,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攥起手指。

与此同时,刀锋往下,片下了薄薄的一片通脊。

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沈宴昭把那片通脊在案板上摆好,低头咬了咬我的耳朵,“吓得腿都软了。”

我呼吸不畅,说不出话,索性趴到操作台上,把脸埋到了手臂里。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刀具放到案板上的声音,脸颊边传来温热:“哭了?”

“……”

“好了。”他的手掌在我的肚子上揉了揉,哄小孩似的说,“逗逗你罢了,我还能真切么?”

我说:“你把手拿开……”

“……”

他不光没拿开,还探了进去。

我捉住他的手,抬起头说:“你刚摸过生肉,有细菌,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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