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剑,剑重五百二十,剑长三尺一,剑宽一寸西。
她潜入天池,取天池底万载寒冰铁亲手打造而成。取名“玉壶”,其意为:一片倾心在玉壶。原本,她听说她的肉身被镇压在焉知山,心中还很是庆幸,肉身仍在,还可以拿回来。但是,如今得知,将她肉身镇压、让她暴尸一百年的人,竟然是白顾慈安,所有的庆幸全部烟消云散。一片倾心在玉壶,而这把玉壶剑的主人,亲手杀了她,然后将她的尸身镇压百年。“咳咳……”心中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徒儿这就去找江师兄,让她为师尊把脉。”说完白顾慈安便要转身出门去。“不必了,我没事。”周砚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白顾慈安。“你为何要这么做?可是,她们逼你的?”白顾慈安依然保持着一张面瘫的冰山脸,唯有眼中闪烁着点点水光。“不是,是徒儿自己做出的选择。”此言既出,周砚的心彻底凉透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被无情的击破。倘若白顾慈安早知道她会复活,出此下策保全肉身,倒也说得通,可惜的是,谁也料想不到,她会在百年之后死而复生。“若有下次,记得一瓶溶尸散倒下去,我宁愿尸骨无存,不愿被你戮尸百年,用以示众。”白顾慈安看了一眼周砚,后者无悲不喜,于是点了点头口中称是。“是,徒儿记下了。师尊,接下作何打算?”“去焉知山,拿回我自己的肉身。”“徒儿不日将前往焉知山,师尊可愿一同前往?到时,徒儿愿助师尊一臂之力。”周砚审视了白顾慈安很久之后,突然露出妖娆而灿烂的笑容。“好,到时候就让我们师徒二人一起骨消血溶,尸骨无存。”白顾慈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周砚。“一切当如师尊所愿。”真挚而虔诚的眼神,让周砚无由来的心烦,草草将人打发走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以后该怎么面对白顾慈安?周砚伸手揉了一把脸,低声咒骂了一句。“简首有病。”可不是有病。她闭眼之前,白顾慈安还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再次睁开眼,对方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知道这一百年,白顾慈安经历了什么。但是,这种前后矛盾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全然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去对待对方。恨?大抵是不恨的,只是心痛而己。何况,她又没死,好像更加没有恨得理由了。更何况,方才一见面,白顾慈安没有拔出大宝剑来捅死,就己经让她喜出望外了。至于未来……周砚决定先拿回自己肉身,然后再朝对方心口捅上一剑,算是将恩怨一笔勾销了。……第二天一大早,周砚是被吵醒了。“殿下,殿下。”砰砰砰一顿敲门声。谁这么不知死活?!周砚怒火中烧,将房门打开。昨日,舍命相救的少女阿桃站在门口,笑得比花儿还灿烂,“殿下,我来侍候您洗漱。”“啪”一声周砚将门合上,差点没把门板拍在对方脸上。门外的少女一下就慌了。“殿下,殿下,殿下,你快开门啊。”“马上就要出发去焉知山了,所有人都在等您……”焉知山?周砚一下睡意顿消,拉开房门,再次确认了一遍。“去哪里?”“焉知山。”“这么快?”周砚低声自语了一句,她还没做好准备。“殿下,你说什么?”“没什么,你手里拿得是什么?”周砚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的那套颜色分外招摇的衣服。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衣服啊,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对方将衣服抖开,一件艳红的长裙呈现在周砚眼前。这骚包的颜色,这妖娆的款式,略有些眼熟啊……周砚思索了一会儿,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那个家伙的衣服吗?“怎么样?殿下,是不是很漂亮,我看见这衣服第一眼,就觉得殿下一定会喜欢。”不!我不喜欢!周砚心里一万个拒绝,但是……“凡是九嶷门下弟子,一律要穿着九嶷弟子服。”周砚犹豫的时候,一个悠远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人抬头,白顾慈安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套九嶷弟子服。“额……。”周砚看了一眼白顾慈安,保持了沉默。“阿桃,你先出去。”“啊?”一头雾水的阿桃走出去很远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出来?她还要伺候她家殿下更衣了?!把她的活给抢了?她以后还能领月钱吗?白顾慈安将人支走之后,才开口唤了一声:“师尊。”“你来干嘛?”虽然不恨,但是也不准备过于接近,周砚努力摆出冷冰冰的态度。“徒儿知道,师尊定不愿意穿如此花枝招展的衣着,所以特地前来给师尊送衣服。”周砚并不想领情,但一想到那件艳红的红裙,便由不得她不领情。“徒儿,来为师尊更衣。”白顾慈安走过来,将她身上原本的衣袍解开。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周砚身体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师尊,在害怕?”白顾慈安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她。“只是不习惯而己。”周砚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开的话题,“今天就动身去焉知山?”周砚看着明显一丝失落从白顾慈安眼中划过,心口又开始作痛了。你装什么装?!“春江花月夜五派昨日便己动身前往,我们今日才动身,应是最晚到的。”说话间,白顾慈安将衣服一件件替给周砚穿上。九嶷弟子服是一整套,包括了中衣,外衣,外衣之上还罩着纱袍,这个穿衣服的过程就显得分外漫长。白顾慈安的手指西处游走,替她整理衣服,也似乎是在她心上游走,一点一点敲击着她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墙。她决定说话转移一下的注意力。“给人穿衣服这种事情,你为何熟练啊?”话一说出口,周砚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