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起身,肩上却多了一只手。
仅仅只是一只手,却是犹如泰山压顶,压得我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我抬眼去看。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女人,粉面桃腮鹅蛋脸,却偏偏生了一双剑眉。
那双眼,更是犹如鹰隼一般,锐利无比。
“你是谁?”
我惊疑之下,拼命挣扎起来。
可下一秒,她拿出了一个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东西。
当年我爷爷送给我,然后又被我爸带走的玉牌!
那块玉牌上,刻着一个‘苌’字,还缺了一个三角形的角,形状独特,我绝对不会认错!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你爸死了。”
她语气很是平淡,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死在张家界那边的一座坟里。”
“临死之前,他把你托付给了我,让我收你做徒弟,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尸毒。”
“另外,再给你娶个媳妇,让李家不至于绝种。”
我不敢置信。
整整五年渺无音讯,要说我不恨,那是假的。
可归根结底,他是我爸。
怨恨之下隐藏着的,是彻骨的思念和担忧。
爷爷临死前说的话,我从来没忘记过分毫。
我怕他跟我爷爷一样,满身长满虫子,死在外边。
怕我们父子俩,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结果,他居然真的死了
“我叫冯敏,以后就是你师父了。”
女人再度开口:“你爸救了我的命,他的遗言,我一定会完成。”
说到这,她上下扫了我一眼:“有女朋友吗?”
我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冷不丁被她这一问,顿时就愣了一下。
问这个干什么?
“你身上的尸毒,必须去墓里找解决方案。”
冯敏自顾自往下说:“而下墓,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你爸临死前,最挂念的就是你老李家的香火。”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先让你留了种,再带你下墓。”
我终于回过神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就算死在了地底下,也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就不算辜负我爸的遗言了?!
“先磕头拜师。”
冯敏又提到了拜师的事。
我本想拒绝,后来却又改了主意,规规矩矩给她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信她,可如今只有她知道我爸的消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是找到我爸的唯一线索!
如此,拜个师又如何?
对于我的听话,冯敏很满意,说了一句让我等着她,便离开了。
而那枚玉牌,却是留了下来。
我把玉牌拿了起来,随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玉牌,跟我记忆中的确实一模一样,可是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
放在鼻尖细闻,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臭味。
跟我爷爷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时候不懂,现在我却是知道的。
这土腥味和臭味,都是墓里陪葬品所特有的味道,经过千百年的浸淫,根本没办法彻底去除。
可是……
我那枚玉牌,是没有这个味道的!
我出生时,爷爷就把玉牌给了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玉牌就挂在我脖子上,我绝对不会记错。
而想要染上墓下那股特有的味道,最少也得在地底下待个几十上百年,才能做到。
这玉牌,是从墓里摸出来的东西,不是我的那一块!
看着手里的玉牌,我陷入了沉思。
两枚玉牌一模一样,冯敏知道这玉牌是我的东西,也就是说,她确实认识我爸。
可如果事情当真跟她说的那样,我爸死了,托她照顾我,那么为什么她拿来的玉牌,不是我那一块呢?
如果她别有所图,那么图的又会是什么?
种种疑问,让我头疼不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我爸的消息,那就是好事。
冯敏说他死在了张家界的墓里,那我就去那座墓,去把他给找回来!
哪怕找到的是尸体,我也认了!
握着那块玉牌,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下午,冯敏找到了我的公司。
让我跟她去一个地方。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带我去的,居然是酒店!
而酒店房间内,还坐着一个女孩!
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高,一身棉布白裙外加黑长直发型,五官清秀。
青春疼痛文学里常写的那类白月光。
女孩也在打量我,眼神闪躲间,又隐隐有几分如释重负。
“她叫赵绫。”
冯敏开口了:“二十岁,中山大学大二的学生,家世清白,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让她怀上孩子,然后就该去办最重要的事了。”
我活了二十二年,所受到的惊吓加起来,都比不过她这一番话带给我的冲击力。
半个月,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上床,还要怀孕?
开什么玩笑!
这女人为了完成我爸的遗愿,把我当配种的种猪了吗?!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冯敏却不生气,只道要是我不喜欢,可以再换一个。
直到选到我喜欢的为止。
可是……
这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这他妈是事情不能这样办啊!
冯敏无动于衷,只站在门口,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让我离开的架势。
我无语了,看向那赵绫:“这你也愿意?”
一个大学生,长的还漂亮,居然愿意听冯敏的话,给我生孩子?
被下蛊了吧!
赵绫却是站了起来。
然后走到我面前,缓缓弯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