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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姜眠抬头看向男人,垂下眸,轻声道谢:“谢谢司总。”

“你的手腕?”司煦皱着眉,看着她那节红肿的手腕,淡淡问了句:“宋晨弄的?”

“小问题。”

她皮肤薄,容易红肿,涂点药也就好了。

姜眠想到宋家的事,有些迟疑:“宋氏那边……”

“你想替他们求情?”

姜眠没说话,司煦神色慵懒地冷嘲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菩萨。”

“我只是对事不对人。这件事,因为我,言小姐也没吃亏,更何况,我妈现在也不见人影……”姜眠说:“我知道司总不忍心自己的心肝受伤,但是,宋家也吃过亏,小惩大诫算了。”

宋晨心眼小,这件事,要么宋家忍气吞声被割羊毛,要么她妈最后落到司煦手里。

按照宋晨的脾气,恐怕最终出事的还是她妈。

无论如何,她毕竟喊她一声妈。

如果司煦愿意放她一码,大事化小当然好。

她打算的挺好,司煦听着她话里的心肝,却莫名涌出一股躁意,他的脸色冷下来:“姜秘书,这不是你该管的。”

姜眠在心里叹口气,却没再坚持。

晚风幽冷,姜眠穿的不多,夜又深。

“我送你。”司煦淡淡开口。

“不用了,司总,我自己打车……”

姜眠想拒绝,毕竟司煦有了女朋友,言佑又挺介意他们之间的那段过往,她无意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司煦却忽地拍了照,打断她,道:“我跟她报备下。”

报备。

姜眠哑然。

她和司煦这七年,作为秘书,她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可私下里,他的交往,她却从来都是陌生的。

这段男女关系里,她从来都是带着潜在的自卑拼命地仰望与追赶。

可现在,不用言佑多说,他却学会了男女交往之间那些坦率而动人的细节。

很快,言佑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那你注意安全,帮我跟姜秘书问好,爱你,么么。”

姜眠沉默地上了车。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姜眠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梦境光怪陆离。

她不是活泼的性格,却难得搂着男人的脖子,笑容甜蜜,“呸!司总真不要脸,老公是随便叫的吗?”

“姜秘书还真是小古板。”男人低低笑了声,他将她压在身下,吻上她的唇,“不叫老公叫什么,现在不叫以后不也是要叫……”

他和她提以后,提婚姻的次数廖廖。

大多时候,他们在勾心斗角的公事后,抵死纠缠。

可偶有那么几回,她却记忆深刻,不敢忘怀。

再醒来时,车停在了姜眠家的楼下,她睁开眼,夜色深深,男人咬着烟,身形挺拔如树。

“醒了?”

他漫不经心开口,姜眠很客气,像是他们初见那段时间:“今天多谢司总。”

月光下,她的侧脸很白,腰肢纤细,有一种轻盈妙曼的美感。

心里像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痒,更多的是一种烦乱。

尤其是,在听到她一本正经地喊他司总时。

司煦掐了烟,忽地翻身将她搂在怀里,意味不明又极度恶劣:“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和司煦都不是什么圣人,道德底线太高,有时候做不了这行。

可,她也对玩弄感情的事没兴趣,更不想以前任的身份插入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推开司煦:“司总,言小姐应该不想看到我们这样。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去找您的女朋友。”

“言佑毕竟是我的心肝,她还小,我不想吓到她。”

司煦眸色深了深,他起初只是想吓吓她,每回看到她这副冷静淡定的模样,他就莫名不快,可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心里的躁意却莫名深了些。

姜眠忽地鼻子一酸,她猛地推开司煦,神色有些冷:“司煦,别让我恶心。”

她鼻子有些红,像是下一秒要哭出来,司煦心里的躁意更深了。

他气笑了。

她哭什么?!

他在她心里,还真就是个得陇望蜀的渣男?!

“滚吧!”

司煦别开眼,冷冷地说。

姜眠却忽地松了口气。

司煦这副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的样子,她实在太熟悉。

她转头,上了楼。

司煦看着她的背影,又点了根烟,这才上了车。

他到司家时,司家其乐融融。

哪怕夜深,也处处亮着灯,言佑坐在司父面前,乖巧又体贴,一旁的女人拍着她的手,眼底尽是满意。

司煦踏进去,嗓音低沉地接过话:“佑佑,和沈姨在聊什么?”

沈姨是司煦的后妈。

司煦母亲去的早,司父娶了新人,年轻美貌,又难得的端庄温柔,对司煦也不错。

司煦平日待她很客气,会称一句沈姨。

言佑见他回来,脸色微红地应:“没什么,和沈姨在聊画展,过段时间城东有个画展,阿煦,我们去看看吧。”

司煦点点头,目光很温柔:“你喜欢就好。”

沈芳平和司谚都乐见小情侣要好,含笑地看着,见司煦这么晚才回来,又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公司的事很忙吗?”

“没,姜眠被人欺负,看到了,送她回了家”

他说的风轻云淡,司父和沈芳平却都皱了眉。

儿子身边的女人,司谚当然不会不清楚。

更何况,七年,他身边就这么一个姑娘。

倒不是说姜眠不好,这姑娘除了出身,哪里都不错,够聪明,也有韧劲,胆子也大。

可结婚又不是谈合作,司煦主意已经够大了,再找这么个强势又上进的姑娘,未必合适。

好在,两人断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儿子居然又和这姑娘藕断丝连。

眼见两人脸色不善,言佑甜甜地解释:“阿煦和我说过了,感情这种事,防是防不来的,我相信阿煦,也相信姜秘书。”

她这么说,司父和沈芳平都松了口气,只是,还是提点司煦道:“等公司的事忙完,就让她回分公司吧,你也要注意点分寸,这姑娘不像是拎得清的,,当初她死活要嫁给你,我就不同意,要不是她能力在,我也不会把她留下。”

“我知道,爸。”

司煦眸色深邃晦暗,不知想些什么,目光却落在茶几那段玉上。

那是姜眠当初找来给他爸贺寿的玩意。

姜眠当他秘书的那段日子,寿礼都是她准备的,老头子挺喜欢这段玉,就摆在了大厅。

时时勤拂拭,现在这段玉,依旧莹白如初,光泽耀人。

像极了,月色下,姜眠露出的那段肩颈处的皮肤。

闲聊过去。

天色太晚,言佑就留在了司家。

司煦很爱惜她,直到现在对她也发乎情止乎礼,两人并没什么逾矩的动作。

“对了,阿煦,姜秘书她没事吧?”

送她回房时,言佑想起来姜眠,不着痕迹的问了句。

司煦简单解释了下。

言佑这才安心,她眨眨眼:“其实我一直很介意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毕竟你是我男朋友,不过现在我反倒不太担心,越是欲盖弥彰,越是有问题。我相信姜秘书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会处理好的。”

言佑垂下眸。

姜眠就像横在她心里的一道刺,她越是在意,越是不能如惊弓之鸟。

她要让这道刺,知难而退,无声无息地在她的爱情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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