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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颠倒黑白的一番话说完,众人看我的目光变了变。

「此事有待商榷,若是没有毒物,折春剑不会出鞘。」

师尊的视线扫过众人,眉心微蹙,说出事实。

「那是因为我在药中加了骨寒草,这草药虽有剧毒,但中和毒性之后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良药。」

大师兄看向挡在他面前的江令望,「江师妹,你在药王谷出生,能否替我证明清白?」

江令望捡起一片碎片,放在鼻下闻了闻,「是骨寒草无疑。」

她袖口还沾着茯苓糕的粉末,失望地看向了我,

「小师妹,大师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怎么能这样诬蔑他?」

「就是啊!」其他师兄师姐们也附和道,「要是江师姐没来,大师兄今日是不是惨死在同门的剑下了?」

有人大着胆子开口,

「折春不是天下第一剑吗?师尊这些日子是否过于操劳,剑心不稳了?」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站在大师兄的背后。

似乎忘记了,是谁带他们回来,又是谁悉心教导他们多年的。

前世也是这样,师尊被掳走凌辱后,这群师兄师姐们纷纷撇清了关系。

曾经引以为傲的雲青峰弟子身份变成了难以启齿的耻辱。

我势单力薄,想和他们联手救师尊出来。

整个雲青峰,竟无第二人愿意挺身而出。

提起师尊的名讳,他们嫌恶地后退一步。

「要不是师尊自甘堕落,谁能抓住这天下第一人?」

「要我说啊,师尊清冷寂寞了那么多年,找个正经道侣有何难?非要同这类魔修为伍,自轻自贱。」

「这人一旦食髓知味,就一发不可收拾,我还以为师尊是多清冷的仙人,雌伏于人下,连花春楼挂牌的娼妓都不如。」

斩仙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怒意,在轻微地发颤。

要一剑斩下大师兄的头颅并不难,被那群是非不分的白眼狼斥骂我也无所谓。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师尊。

没有物证在身,我只怕被师尊误解。

斩仙被我强行收回,它发着铮铮的剑鸣,似有不甘。

大师兄被人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小人得志,偏要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小师妹,谅在你也是为师尊好,我就不计较这次了,但大师兄提醒你一句,练剑在于修身养性,日后别不分青红皂白用剑对准同门了,令人心寒。」

「大师兄,你天分不高,剑术又差,练剑对你而言只能修身养性。」

我反手扣住斩仙剑柄,「而我不一样,我练剑,是为了有一天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顺便揭开一些伪善者的面具,让他们无路可退,露出底下肮脏丑陋的真面目来。」

江令望搀扶着大师兄离开了,人潮散去,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我用斩仙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直到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搀扶起来。

师尊长发如墨,雪月似的双眸温和平静。

也许是感受到我在轻微的颤抖,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了了,别怕。」

我反手抓住他的袖子,今日未能除掉大师兄,保不齐来日他还会做些什么。

这个隐患在师尊身边一天,我就始终不能安心。

「师尊,你一定要相信我,大师兄他真的有问题,他和魔修勾结,想要、想要……」

后面的话我还是没能说出口,太过于污秽,我都怕脏了师尊的耳朵。

「雲青峰弟子众多,个个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才,凭疆也是佼佼者,不过在这群天才中成了不起眼的那个。」

「了了,我平日疏忽了这些,让他心中有怨,是我的不是。与魔修勾结一事我会去查证,倘若是真。」

师尊顿了顿,「定不会放过他。」

我伤势未愈,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了几日。

江令望每次来送药,我都会趁机打听些大师兄的动静。

我知道她爱慕大师兄,每次提起大师兄,她双颊泛红,嗔怪道,

「老是提他做什么?对了,你那日拔剑对准了大师兄,我们都吓了一跳,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非要舞刀弄枪的。」

大师兄这一出戏演得真好,雲青峰的弟子都对他赞不绝口。

师尊做事从不留名,他便大刺刺地将名头都安在了自己身上,收服了大片人心。

我假笑着认错,「师姐说得对,那日是我莽撞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向大师兄道歉。」

「我下山除祟,曾见到一只鬼魅,它擅长用梦魇让人陷入幻境。我在幻境中看见大师兄给师尊的药里下毒,还提剑血洗了雲青峰,一时害怕才失控的。」

江令望的脸色一僵,有些鬼魅编制的幻境能预见未来,不少修士都会抓他们回去,试图窥见天机。

「你说的那只鬼魅,是何模样?」

「记不太清了。」我摇摇头,半真半假地说,「头上有两角猩红,长尾上倒刺遍布,和以往看见的鬼魅不同。」

江令望见多识广,她已经从我这只言片语中猜到了。

她匆匆丢下竹篮离开,还不忘提醒我,「此事你莫要告诉旁人。」

怎么可能?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拥护大师兄,是因为没有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仍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一旦攸关自己的性命,这情况可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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