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秦苒躺在榻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床幔。
玉泉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刺痛着心。
成婚三年,程隽从未碰过自己,如今却去了倚春楼!
想到这儿,秦苒再难安枕,起身下床。
推开窗,冷风携裹着雪吹进来,彻骨寒冷。
这时,远方亮起一道昏黄的光。
仔细瞧,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款款走来,后面那个人影格外高大。
秦苒一眼就认出,那是程隽。
他回来了!
一瞬间,心底涌上的喜悦将之前所有的苦都压了下去。
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拿,只穿了内衫就跑了出去。
程隽。
程隽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瞧见秦苒身上单薄的衣裳皱了皱眉。
却只是说:臣见过公主。
呼吸间,酒气飘来,淡淡的,却提醒着秦苒他之前去了何处。
她嘴角的笑容落了落:我之前去都尉府寻过你,你不在。
程隽愣了片刻,随后只说:有要事在身,还望公主见谅。
闻言,秦苒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烧起。
他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所谓的要事是什么?可否告诉我?她沉声问。
程隽看着这般奇怪的她,好像懂了什么:公主既已知晓,何须再问?
他的话中满是冷漠,不见丝毫愧疚。
秦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丝丝缕缕弥漫散开。
她强压着,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人抢先开口:臣累了,先回去休息,公主自便。
话落,程隽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他未曾说过一句关心秦苒的话。
冷风袭来,寒气顺着单薄的鞋袜席卷了全身,秦苒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程隽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
给程隽引路的下人提着灯笼回来,看到还站在原地的秦苒,上前劝说:公主,小的送您回去歇息吧。
秦苒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转身走回了卧房。
不知过了多久。
秦苒疲累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滚烫。
一旁玉泉瞧见她醒来,连忙端了杯热茶给她润喉:公主,您可醒了!您昨夜发了高热,太医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要您好好休养。
秦苒点了点头,却想起昨夜和程隽的对话,眼底一片黯然。
程隽可是又去都尉府了?她问着,却也猜得到答案。
成婚三年,他每日清晨起身便离开,不会在府中多留片刻。
不想玉泉却回:驸马爷正在饭厅用早饭,可要奴婢去将人请来?
秦苒一愣,摇了摇头。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我过去瞧瞧。
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秦苒带着玉泉刚出院落的门,就远远的瞧见程隽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玉泉刚想开口唤住,就被秦苒阻止了。
她看着背影都难掩急切的人,吩咐玉泉:备马车跟上去。
秦苒想,他这般急,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自己跟过去也许能帮上些忙。
可当马车停下。
秦苒下了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公主玉泉轻声唤道。
秦苒看了她一眼,抬步走进去。
院落内。
一男一女相携而站,才子佳人,好不般配。
如果,那男子不是程隽的话
秦苒直直地看着,可当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时,满心震惊。
陈冰言,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