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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程隽。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程隽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秦苒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程隽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秦苒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秦苒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程隽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程隽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秦苒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程隽,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程隽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秦苒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程隽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秦苒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程隽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秦苒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程隽的手下,秦苒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程隽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秦苒话刚出口,程隽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秦苒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程隽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秦苒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秦苒想到程隽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程隽却还没回来。

秦苒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秦苒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秦苒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秦苒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秦苒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秦苒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程隽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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