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随小说叫做《不同尘世同尘烟》,是有未来可期的经典之作。该小说节奏起伏得当,值得一看。...
第二天,江大随起了个大早,去到米粉棚的时候,老板夫妻才刚摆好摊,他有幸成了第一个顾客。吃完早餐就赶去城东车站,他早就问好了怎么去七里排镇。
潘阳县除了西边被高山和柳江堵住了去路,其他三个方向都有通往其他地区的公路。大多数乡镇都可以县城三个方向的车站坐车直达,只是远近不同而已,少数乡镇比较偏远,就要再次转车。而七里排镇就在县城的东边,据说距离城东车站仅七里路,所以叫七里排镇。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人的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增添了世间的烟火气。七里排每天来往县城的人又多又早,主要是些卖农村土特产的人。虽然在当地也能卖,但挑到县城,价格自然就能高一些,为了多出来的那十几块甚至是几块,七里排的农民进城的频率就很高。有需求就有市场,城里的人喜欢买农民挑来的新鲜蔬菜水果鸡鸭鱼肉,来卖东西的农民自然多了,进城的农民多了,往返的班车自然多了。
江大随很快坐上了前往七里排的班车,早上的车速很快,中途上车下车的人也不多,不到一刻钟竟然就到了七里排。江大随下车后,班车继续朝城东开走了,直到班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个不受司机喜欢的中途客!
七里排镇是个新划分的行政镇。90年代初期,湘江省搞了个撤乡并镇的政策,把临近的几个乡的机构撤销,合并到一起成一个镇。七里排镇是以原来周围的三个乡为基础合并而成的,人口三万五千多,算是一个小镇。但七里排镇政府和七里排镇第一中学都是新建不久的,还特意选址在最靠近县城的方向。
江大随下车后沿着目光所及的唯一的一条水泥路走去。和见过的不少新修的马路一样,时间不长,但断裂处、坑洼处到处都是。也许是路基下沉,也许是人心不足,总之听到老百姓的议论,江大随也是见怪不怪了。原以为要问几次路的,谁知道没走一百米,就看见前面有座学校模样的建筑群,外面是带铁蒺藜的围墙,透过围墙能看到两栋占地面积很宽的楼,还有田径场转弯的一角。以江大随十二年的求学经验,这里必是一所规模不小的学校,在这里上班,他是乐意接受的。
既然已经心中有所确定,江大随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学校的大门。大门上方有“七里排镇第一中学”几个大字,大门的两侧各挂了一个牌子:“潘阳县七里排镇学区管理委员会”、“***潘阳县七里排镇第一中学党总支”、“”大门的旁边有个小门,仅容一个人同行的样子,小门的旁边是传达室。江大随朝传达室里喊了两声请问有人在吗,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却一直没人回话。本想表现礼貌的他于是不再客气,从虚掩的传达室门口直接进去了校园内。
进去后发现,在围墙外看到的两栋楼,一栋是教学楼,一栋是教工宿舍。时值炎热的七月,虽然八点多的样子,但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种烧灼感,江大随一边快速走进教工宿舍的走廊躲太阳,一边四处打量寻找学区的办公室所在。因为没有开学,校园里很安静,没有学生,一楼的房间大概有十五六间,稀稀拉拉开着两三间的房门,其他的都紧紧关闭着,仿佛在宣示:放假中,谢绝打扰。这时,江大随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桶衣出门来晒,赶紧上前询问学区办公室在哪,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本校的教师,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因为手里在晾衣,就抬了抬下巴,朝一边示意一下。原来他要找的七里排镇学区就在教工宿舍的的一楼最开边的那几间,其中一间开个门。道谢后,江大随就走进了那间开着门的学区办公室。
房间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镶嵌玻璃的牌匾,上书:天道酬勤。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荣誉证书和一些工作制度。房间中间摆着两张相对放着的办公桌,紧靠两侧墙壁处摆了两条长木椅,木椅上各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个玻璃烟灰缸,内壁被熏得黑黄,长年累月掐灭在里面的烟头都快塞满了。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其中的一张办公桌上埋头忙碌着,看样子是在收拾一些资料,来人也没抬头。江大随就开口问道:“领导好!请问这里是七里排镇学区吗?”
那男子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回答道:“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江大随连忙说明来意,那男子听完后说,毕业生分配的事由学区的副主任谢谷明负责,但他现在没到办公室来,有可能在二楼205的宿舍里,你可以上去找找看。江大随道谢一声就出门去找杨谷明,因为有具体的门牌号,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205,房门是打开的,谢谷明就坐在靠门口的一张办公桌上正写着什么。江大随打了招呼,表明身份来意后,递上了自己的***和《全国普通高等毕业生就业派遣通知书》,谢谷明看了看就还给了他并说,经过学区研究,你和另外三位同志被分配到七里排镇第二中学,你来学区报到后应该发一张介绍信给你去七里排镇第二中学报到上班的,但介绍信只有一张,你们四人的名字都在上面,蒋芳菲比你早来一步,已经把介绍信拿走了。不过也不要紧,你等八月底快开学时直接去七里排镇第二中学找校长就行了,我们会把通知发到位,你们分配的事七里排镇第二中学校长会知情的。就这么空着手离开江大随有点不放心,但又不好意思要杨谷明一定给自己个什么凭证,也只好离开了。来往县城和七里排的车依然频繁,很快他就坐上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