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一言不发。我下楼叫了辆车,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我看到顾十汐驾车经过实验室,却没有停留。直奔医院而去。...
未婚妻是国内顶尖的脑科学家。
她的竹马得了癌症,只能活一个月了。
为了陪竹马走完这最后一程。
她将新研发的失忆药剂灌进我嘴里,让我忘记她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陪竹马办婚礼,度蜜月,在花海中相约来世。
一个月后,她流下血泪,跪在雨里,哭泣着问我。
明明药效只有一个月,为什么你会忘记我一辈子?
顾十汐的初恋季青林回国了。
她漫不经心地调了一杯咖啡递给我。
“季青林癌症晚期只能活一个月了,想让我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她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一丝波动。
我疑惑道:“这个时候应该找家人吧,找你干嘛?”
季青林是她的青梅竹马。
顾十汐曾说,即使分手,他们也是亲人。
我从前没少吃季青林的醋。
可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顾十汐低下头,避开我的眼神。
“叔叔阿姨前阵子车祸身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你同情他。”我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情绪。
“唏嘘罢了。”她耸了一下肩,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转移话题,“紧张吗?快要做我的新郎了。”
“切。”我给她一个白眼,“那你还去陪季青林。”
她正色道,“沈温言,你是我唯一的丈夫,我爱你,永远。”
顾十汐是个内敛的人,很少说情话。
哪怕是当初我们挑明心意的时候,顾十汐也只是把她的脑电图拼成爱心,羞涩地递给我。
她从不会把爱说出口。
可现在,她却突然开口承诺永远爱我。
我把她揽在怀里,邀请她和我一起挑选迎宾照。
可顾十汐只是蹭了蹭我,说:“你选吧,马上婚礼了,我得回实验室交接一下。”
顾十汐换衣服去了。
她一向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我也总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可刚刚她出门时,口红涂得深一块浅一块,耳环好像也不成对。
我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我下楼叫了辆车,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我看到顾十汐驾车经过实验室,却没有停留。
直奔医院而去。
我没有再跟上去,她大概是去看她的竹马了吧。
凌晨,顾十汐终于回来了。
我没开灯,窝在沙发里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她打开灯,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等她,先是一愣,随后缓步走向我。
“你知道了。”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我点点头。
朝夕相处五年,我们太了解对方了。
突如其来的承诺,配不上对的耳环,这些都说明她既心虚又慌乱。
而在顾十汐的眼中,我是个没心没肺的男生。
眼下在漆黑的深夜中安静地坐着,绝不是我的风格。
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正常。
她靠着我缓缓坐下,拿出一个装着药剂的试管放在我面前。
“季青林很可怜,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顾十汐的神色坦坦荡荡,“我答应过他爸要照顾他。”
我的心像蓦地沉进寒冰里,手脚发麻:“所以,你要陪他度过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月?”
“嗯。”
随后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