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在针头即将刺破肌肤的前一刻,我眼前一亮,冲着门口高喊。...
我握紧拳头,将身下的床单捏得皱皱巴巴。
这世上仿佛唯有霍景淮一人艰难。
他承了周建安的救命之恩,心怀愧疚备受折磨。
所以不得不把亲生儿子送出去,好使自己活得心安一些。
他那般为难,那般痛苦。
而我,身为霍景淮的妻子。
居然没有兴高采烈、敲锣打鼓地主动将孩子送给周建安。
反倒整日闹腾着要把孩子寻回。
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令霍景淮不胜其烦。
简直是罪无可赦!
那些嫂子动动嘴皮子就劝我舍弃孩子。
只因不是她们的孩子,她们自然能够劝我宽宏大量。
霍景淮解开裤腰信口雌黄,恩赐般要再给我一个孩子。
他说得轻巧。
十月怀胎的艰辛无需他承受,他当然能够拿孩子去偿还恩情。
换他的心安理得,换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但无人询问我愿不愿意。
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心酸与不甘一并爆发。
我陡然觉得自己力量满满。
那是我的孩子,谁都休想抢走!
我揪住医生的衣领,借助他的力量坐起身来,声嘶力竭如厉鬼般咆哮。
“你凭何说我的孩子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心中无愧,为何不敢让我瞧瞧我的孩子?”
医生被收紧的领口勒得满脸通红。
一旁的护士赶忙跑过来掰我的手指。
“咳咳咳!产妇情绪太过激动,快拿镇定剂来。”
医生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嗓音沙哑地吩咐护士办事。
护士利落地递来一支注射器,又将我按倒在床上。
医生推了推活塞,尖锐的针头闪着寒光朝我逼近。
不,我决不能昏睡过去。
前世我找了二十年都未能找到我的孩子。
倘若今日未能拦下周建安,我依旧会重蹈上辈子的悲惨命运。
我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
在针头即将刺破肌肤的前一刻,我眼前一亮,冲着门口高喊。
“景淮,你怎么来了?”
医生下意识扭头张望。
我猛地起身,一头撞在护士胸前。
护士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喊疼。
我一把夺过注射器狠狠扎进医生的肩膀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