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晦却心神微怔——只有自幼贴身伺候的小厮,才知他比起龙井,更爱毛尖。江玥芩又是从何得知的?...
前世可从未有过。
江玥芩心神微怔,还是起身去了凉亭。
两人见礼后,江玥芩便向丫鬟下意识吩咐:“春玉,去沏茶来,不要西湖龙井,要信阳毛尖。”
“是。”
丫鬟领命离去。
顾如晦却心神微怔——只有自幼贴身伺候的小厮,才知他比起龙井,更爱毛尖。
江玥芩又是从何得知的?
仔细想来,自江玥芩随许氏入侯府已有十年。
他与她虽同在一府长大,在落水这事发生之前,他却是从未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她。
不过顾如晦做事向来随本心,事情既已发生,他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但今日前厅之事,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顾如晦眸中暗芒微闪,旋即开口:“许姑娘,还请不要将祖母今日所说之话放在心上,我既说过会娶你,便定不会违誓。”
顾如晦声音虽轻,可话中坚定却很重。
江玥芩心弦一颤,竟泛上一阵酸楚来。
——这就是顾如晦,谦谦君子,一诺千金。
曾经自己将他的这份坚定误认成喜欢。
直到历经一生才痛苦的明白,他不喜欢她,甚至换作是任何人在她这个处境,他都会做到这个地步。
错的是她,是她不该奢求他对她有除却责任之外的感情。
压下心口的闷闷的痛,江玥芩抬眸看着他,平静回道:“世子,你不必心存介怀。”
她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所言,字字真心。”
顾如晦看着那双清澈眼眸里的认真,心口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他敛眸思索片刻,缓声道:“许姑娘,我如今所言,亦句句肺腑。”
“你不必担心,我娶了你后定会真心相待。”
‘真心’二字一出,江玥芩浑身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如晦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落下话后起身离去。
次日一大早。
江玥芩正要去给姑姑请安。
刚走入院子,就见姑姑的贴身丫鬟神色慌乱迎上来——
“小姐,不好了!夫人昨夜被皇上带进宫,一夜未归!”
“什么?”
江玥芩身形一震,惊颤不已。
前世,这事是她与顾如晦成婚后才发生的!
怎会提前了整整一年?!
那时自己一成亲,就被梁老夫人送来的妾室骑在头上欺负。
姑姑是想成为她的靠山才会下狠心攀高枝。
江玥芩强行稳定心绪,开口问道:“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贴身丫鬟急得要掉眼泪:“昨日,夫人从小姐院中离开,便带我出府去驿站给侯爷送信,岂料半路马车却坏了。”
“我和夫人只好下车在路边等待车夫修车,谁知这时,我们却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上!”
“夫人看见皇上时很是惊疑,两人甚至发生了争执,奴婢当时吓得要死,等回过神来,夫人就被皇上强行带进了宫!”
江玥芩听完后,久久失神。
前世,姑姑进宫的过程,她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当时是姑姑第一次主动陪侯爷入宫,然后便再也未出过宫……
一上午过去。
许玉婵还没有归来。
整个侯府都因这事紧张起来,只有江玥芩知道,按前世的话,她再次见到姑姑,就是三个月后被封为贵妃的姑姑召见。
又过了一天,梁老夫人聚齐了全府后院人。
江玥芩亦在其中。
听见梁老夫人严肃正色开口:“大夫人此次入宫,是去陪皇后的,莫要再让我听见关于此事有任何谣言在府内外乱传!”
全府上下表面恭顺点头,私下不断交换眼色。
江玥芩本以为梁老夫人会像前世一样留下自己逼问,没想到她竟对自己完全不闻不问!
这样的反常,反而让江玥芩心里更没底。
从厅中散去后。
她脚步沉重回后院,路过凉亭时听到顾如晦和他的堂弟们在聊天。
有假山做遮挡,他们没注意到江玥芩。
突然,江玥芩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姑姑的名字。
“陛下对许氏不过玩玩罢了,祖母已打定主意,等许氏从宫中回来,要赏她白绫以保全侯府名誉。”
江玥芩脚步顿住,她攥紧了手,一下想通梁老夫人的不闻不问是为什么。
——在她看来,姑姑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哪还要再多问什么。
江玥芩心底发寒,却不由冷笑一声,紧接着她又听见那声音笑道。
“这下,兄长与那江玥芩的婚事自然也决不可能了!”
江玥芩一愣,随即却听见顾如晦道:“许氏是许氏,她是她,我要娶她跟她姑姑这事并无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