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看我可怜,警察多嘴了一句:“当事人说了,只要你按照她的意思赔礼道歉,她就不会追究。”我明白,这恐怕也是陈寅想要折辱我的手段。...
我和妹妹都愣住。
妹妹先反应过来,慌忙解释:“我姐就是一个外卖员,绝不可能伤害到陈寅那种顶级歌手。”
“警察同志,我姐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人,你看她被催债的那些人打的浑身青紫……”
警察叹息一声,无奈拿出视频:“我这有证据,是陈寅粉丝送来的视频,你们自己看吧。”
我颤着手,从警察那接来手机,看了视频。
视频里所拍摄的角度,看起来确实像是我故意把奶茶泼陈寅身上……
我苦涩,妹妹还想替我辩解:“是陈寅故意的,她这三年来一直欺负我姐……”
我满是青紫的手拉住妹妹,没让她说完。
没用的。
这三年,类似的欺负我受的够多了。
陈寅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我,不过是因为有凌赫撑腰默许。
凌赫是京圈太子,他要颠倒黑白太轻松了。
警察也只是依法办事。
大约是看我可怜,警察多嘴了一句:“当事人说了,只要你按照她的意思赔礼道歉,她就不会追究。”
我明白,这恐怕也是陈寅想要折辱我的手段。
但我更不希望事情闹大,影响到我和妹妹的安全,只好低头跟警察认错:“好,我明天就去。”
翌日,我再次回到综艺录制现场。
不知道今天是在录制什么,地点在音乐教室。
陈寅和凌赫依旧在。
因为昨晚被打,我满身青紫,衣服也遮盖不住。
眼角还肿着淤血,看起来依旧狼狈。
陈寅眼底划过讥讽,但嘴上假模假样关心我:“商雨嫣,你是掉下水道去了吗?这么惨,我原谅你好了。”
然而下一刻,凌赫冰冷的声音却响起。
“商雨嫣,你不是说钢琴是你的灵魂吗,现在滚过来用您的灵魂给陈寅赔罪,弹到她满意为止。”
我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伤口好像又撕裂流血,我想极力挺直腰,可想起妹妹哭着的脸庞,我又一点点弯下脊梁。
我慢慢坐在钢琴前,抬起我这双破败,曾被生生踩断的手,正要按下——
“慢着!”
凌赫却突然走来拽起我,皱眉:“你怎么搞的,手变成这副鬼样?”
他一出声,周围节目组的人全都看过来。
“好恶心啊,怎么那么粗糙臃肿啊,三年前,商雨嫣这双手不是还被赞美为上帝吻过的完美的手吗?
“啧,你看她浑身都是伤,指不定私下跟什么人厮混……”
脏水全泼我头上,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我咬牙,颤着身子想要离开。
凌赫却抓着我的手强按在琴键,顿时一阵嘈杂刺耳声。
“给我弹。”
他脸色恼怒,像是觉得我是故意弄一身伤扮丑,来他面前恶心他。
亦或者他真觉得我私下里在跟什么男人厮混。
但没用的,因为我的手三年前就废了,弹不了钢琴了。
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
陈寅居然使坏,琴盖直砸我手!
手骨像是被夹断,我没忍住:“疼!”
吃痛抽回手,苦涩看向凌赫:“凌总,我的手已经废的很彻底了,你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眼泪几乎要在下一秒坠落,可我忍住了。
凌赫有一瞬动摇,但紧接着继续冷漠隔岸观火。
门口挤进来一人,是心急如焚的妹妹。
她跑来,握住我满是血污的手,红着眼眶看向凌赫:“你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信仰,你究竟要把我姐折磨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妹妹怎么来了?
眼见着凌赫的脸肉眼可见黑了。
我慌忙起身,要妹妹和我一起走。
她性子直,指不定要得罪凌赫。
妹妹不愿,可在众人目光中,我忍着痛强拉着她离开。
回去路上,妹妹又哭出来:“姐,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你就要一直这样被他们欺负吗?”
“这三年来,不论你换什么工作,凌赫都能想方设法作弄你……”
我心里痛苦至极,抱住妹妹:“对不起,是姐没用。”
三年前,我伤了凌赫的腿,他记恨我三年。
他折磨我没关系,但我害怕他拿妹妹开刀,所以一直卑微地小心活着。
爸妈早死,妹妹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一定得保护好她。
妹妹在我怀里哭了一阵,说要回家帮我包扎手里的伤。
我知道现在是她上班时间,不敢再耽误她,只说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
回到破旧单元楼,天色已经黑了。
楼梯道的灯忽闪忽闪,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凌赫居然站在那。
他脸上全是不满,连带着身上的暗纹西装都散发着通身寒气。
手里盘的白玉珠子,似乎都要捏个粉碎。
“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来关心我吗?
我偏过头,眼眸灰暗,手被琴盖砸得依旧肿得发疼。
如实相告:“三年前,我和你一起被绑架的时候,手筋就被绑匪挑断了。”
可下一刻,他的冷笑就打消我所有期待。
“那些绑匪只是要钱,怎么可能伤害你。”
我鼻尖酸涩。
我就知道,每次我要解释,凌赫要么不听要么不信。
我没再解释。
凌赫迈着那高贵的步伐离开了,像是厌恶我这个‘撒谎’的贱民。
我要开锁进家,却看到门把手挂着碘伏绷带。
拿下,默默进屋,全扔进垃圾桶。
可扔完,眼泪却再也憋不住,靠着墙无力坐下,头埋在膝盖无声哭泣。
我知道碘伏和绷带是凌赫留下的,我多希望他是真心要帮我。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敢相信了。
有次我过生日,他买了蛋糕给我。
我很欣喜,我以为他不生气,原谅我了。
我吃完了他送我的整个蛋糕,很甜,可刚吃完就过敏导致休克濒死,被妹妹带到医院洗胃,九死一生。
凌赫知道我对花生过敏,故意让人在蛋糕里混入看不见也闻不到的花生粉。
这三年来他对我类似的玩弄太多了,一点点耗去我去他的爱意。
我不敢再信他,也不敢再爱了。
我哭的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身上的青紫又开始密密麻麻虫啃般作痛。
醒来,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我一人。
妹妹呢?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零点,妹妹居然还没回来?!
不安和恐惧在心中盘旋,我急促打开屋门出去。
跌跌撞撞忍着身上的疼跑下楼,外面居然一道惊雷!
哗啦——幽暗的楼梯道拐角,一个木棒朝我脑门敲来。
砰的一声重响,我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