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这个平安符,你就这么扔了?」「不然呢?」我疑惑抬头。硌得人难受,为什么不扔?...
彼时,原主正穿着一身廉价的短袖 T 恤,脚边放着简陋包裹,站在富丽堂皇的温家客厅,被冷气吹得浑身汗毛倒竖,没有一人拿正眼看她。
这样一个与豪门格格不入的乡下人形象,自然是要被上层社会所厌弃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恨原主贸然出现,打破温家一直以来的平和宁静。
从那天起,原主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卑微讨好,只为重拾迟来的温家人亲情。
却只换来他们眼底的鄙夷,以及对原主的评价:「土包子」「丢人现眼」「撑不起门面」。
直到最后,原主在多次「陷害」无辜单纯的假千金温初初后,终于被赶出温家,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
换成我来接受这悲惨的命运。
现在,这条失去所有色彩的道路,原主不走。
我更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停留。
有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我费劲睁开眼,一歪头,便看到温随年略带担忧的眉眼。
过度医疗,让我好端端地寻死,变成了觅活。
好不容易遇到劫匪,结果刀子扎偏了,避开所有内脏,只受了点儿皮肉伤。
想要死遁,还得再寻办法。
原剧情里,姜禾死在了没有等来赎金的劫匪手里。
但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偏差,我明明也落在劫匪手中,人却好端端活下来。
难道我配合得不够好?
还是求死的决心表现不够明显?
生命的鲜活令人心情烦闷,一旁的温随年声音更是聒噪:
「姜禾,若不是你平时总是故意受伤博大家关注,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我没好气地回了句:
「闭嘴!」
原主唯唯诺诺讨好他,我可不会。
身陷柔软的病床里,脖子间有东西硌着人难受,我伸手一揪,发现是一个破旧的平安符。
抽丝的外皮,褪色的暗红绸布,里头装着硬邦邦的东西。
我没有原主的记忆,只觉得这个破旧东西碍事,一把扯下,随手丢了出去,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完美抛物线。
温随年嘴里想说的话猝然全部咽了回去。
小小的平安符静静躺在地上,让他脸部肌肉抽搐,双目死死盯着我的脸。
咬牙切齿道:
「姜禾,这个平安符,你就这么扔了?」
「不然呢?」我疑惑抬头。
硌得人难受,为什么不扔?
我已经够悲惨了,平白无故被拽到这个莫名的世界,成为一个万人嫌,难道连扔一个平安符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连命都不想要,还稀罕一个褪色的平安符?
温随年的声音愈发恼怒,声音陡然提高:
「姜禾,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平安符是怎么来的?」
我掀了掀眼皮,平静道:
「不记得。」
厚厚的一本书矗立在我脑海,我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细细翻阅,只是大概地扫了下剧情,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与原主的遭遇。
至于什么平安符。
字里行间笔墨无数,或许内里有只言片语提到过,但压根就没在我的脑子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
温随年怒火翻腾,脸上肉眼可见留下一层薄愠,他起身盯着我淡然的眉眼,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故意作秀的痕迹。
但是我无比平静的神情告诉他,我是真不记得。
他烦躁地一脚踢开平安符,嘲讽了几句:
「姜禾,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我看,那些劫匪也是你找来演戏的吧,目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好再回温家。
「现在看来,十八年前幸好留下的是初初,而不是满脑子算计的你!」
温随年再多戳心窝子的话,都引不起我情绪的波动。
毕竟我没有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打算。
我忽视温随年的存在,将病房打量一圈。
病房在十八楼,是个极其吉利的数字。
窗户所能打开的面积足够大,完全可以容纳我自由穿梭。
抱歉了,医生护士们。
浪费了你们宝贵的医疗时间。
窗外晚霞漫天,火红云彩零散点缀。
择日不如撞日。
我摁着伤口缓缓挪动到窗台边,温随年站在原处双手抱臂,看着我艰难迈步的身影,又是开口嗤笑:
「怎么,接下来要表演什么苦肉计吗?为了贪图温家的钱,你还真是不择——姜禾!!」
讽刺的话语还未说完,瞬间崩裂成脸上的惊惧。
在温随年放大的瞳孔中,我深吸一口气,表情骤然松弛,闭上双目,迅速翻越窗户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