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责我。他低着头:「微臣只盼着,你有更好的出路,...
我声音嘶哑:「娘娘,奴婢百死不悔。」
淳妃长叹一声离开,却未拿走我手上的药粉。
书静公主百日宴那天,陛下饮多了酒。
次日,李公公亲自宣旨,封锁心为舒答应。
就住在淳妃宫中闲置的偏殿。
江勤来把平安脉那日格外沉默,我问他为何没有指责我。
他低着头:「微臣只盼着,你有更好的出路,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我忽然感觉,前世心上被捅破的伤口愈合了些。
「那本宫也祝江太医,步步高升。」
自封了答应后,我便很少再和书淮亲近,担心他对我心怀芥蒂。
未曾想某日,他身边的宫女忽然跑来说大皇子让我接他下学。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那宫女又不肯说原委,只得匆匆忙忙赶去。
见到书淮时,不仅发现他安然无恙,甚至高兴得脸都红了。
路上我忍不住问他,会不会觉得我心机深沉,存了利用他和淳妃母女的心。
书淮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起初确实如此,听到宫人们风言风语,我还生了好大的气,还是母妃告诉我,不要听那些声音,要用眼睛,用心去看。」
「我不懂母妃的意思,还是上书房的师傅让我再多读几遍论语。」
「读到,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我才懂了师父的意思,知晓书中道理,是指不能随意对人加以毁誉。」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尤其是女子,流言甚至能要了她们性命。」
我惊诧于他身在皇家却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更为前世那个书淮而感到惋惜。
因此在见到满脸恶意的兰贵人时,我支走了书淮。
她前段时间得罪了佳妃被当众罚跪,淋了几个时辰的雨,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后来不知怎么想通了,开始讨好皇上。
如今日子倒是好过了些。
但她未必想看到我的日子好过。
「锁心,你果然不安分,你这样对得起姐姐吗?」
果然,她一开口便离不开贤妃。
可是,我真的对不起贤妃吗?
不提前世,今生我照顾她也算尽了奴才的本分。
我若是不安分,也该在贤妃落魄时,跟若若一样踩她一脚,而不是过去这么久了才行动。
我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是听不进去我的话,便也不装了。
「兰贵人,安分的下场,您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是那日的雨不够大,兰贵人这么快就忘了,还是那日跪的时间太短,兰贵人的膝盖不够疼?」
「贵人您自己都吃不了苦,反倒指摘起旁人,难道就因为旁人命贱,比不上你和你的好姐姐金贵?」
她抬起手便给了我一耳光。
我身后的宫女刚要过来拦,却被对方的人拖住。
兰贵人显然有备而来,还想再扇我的耳光。
谁能想到她平日那副柔顺畏畏缩缩的模样,被人羞辱也只会在贤妃面前哭。
或许是因为,她还觉得我是贤妃的狗,是比她还下贱的玩意。
我自然不会再白白挨打,有那一巴掌留下的印子,就够了。
我正要拦她的手,却听到了一声稚嫩的斥责。
书淮拉着淳妃的手,跑得气喘吁吁:「住手!快住手!」
兰贵人见到淳妃,表情更加急迫:「淳妃姐姐,舒答应不安分,妹妹正准备替你教训她。」
可惜淳妃看到我已经肿起来的脸后,罕见地生了气。
「本宫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
兰贵人脸色一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从前是贤妃姐姐的人,如今跟着您,却做出和宁若若那个贱婢一样的事。」
淳妃捏了捏我的脸:「痛不痛?你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不知道护主的东西!」
下人跪了一地,我口齿不清道:「不,唔,不关她们的事,唔……」
兰贵人还在见缝插针诋毁:「姐姐您别听信了这个贱婢的啊——」
淳妃转身便给了她一巴掌,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本宫担不起你这声姐姐,你的姐姐在冷宫!」
此言更是诛心,兰贵人呜呜哭了起来。
「稀奇,朕倒是难得见淳妃发这般大的火。」
陛下不知何时走过来,除了李公公,其他人都站得远远的。
显然是有意偷听。
众人连忙行礼。
淳妃脸上的怒火也总算散了些:「启禀皇上,是兰贵人,不分青红皂白给了锁心一巴掌。」
书淮也帮腔道:「是啊父皇,儿臣亲眼所见,若不是母妃及时赶来,还不知兰贵人要怎么欺负舒娘娘呢。」
我低着头出神,心想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却猝然被淳妃抬起下巴。
她语气里满是气愤:「陛下您看啊,舒答应的脸都肿起来了,跟刚出锅的大白馒头上点了胭脂似的!」
书淮忍不住提醒:「母妃,您是饿了吧!」
兰贵人根本插不进去话,正着急。
皇上闻言却真的认真端详了一番我的脸,忽然就笑了:「朕很久没见淳妃这般活泼,看来是舒答应的功劳。」
淳妃摸了摸鼻子:「臣妾失礼了。」
他摆摆手,终于看向兰贵人:「皇后长久病着,纵得你们略微得意了些,便越过宫规随意打骂妃嫔。」
「李泊,领着她一个宫一个宫走过去,让各宫嫔妃看着她掌嘴,以儆效尤。」
兰贵人瘫软在低,她没想到自己苦心才得宠几日,竟毁于一旦。
她哭号着:「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皇上,您忘了姐,唔——」
眼见她要牵扯出冷宫里的贤妃,李泊眼疾手快地堵住她的嘴。
观察皇上神色无异后,终于拖走了兰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