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明显很不对。周围的气压骤降,仿佛连空气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阿宴,该去和爸妈敬酒了。」...
我害怕真的变成恶毒女配的模样,被仇恨支配失去自我。
更害怕看着邵晏一点一点忘了我,和属于他的女主虐恋情深。
只要想要那一天迟早会到来,我就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支配,心绞着痛到无法呼吸。
邵晏和许晚晚交换完婚戒,现场掌声雷动。
众人直接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眼眶一阵湿热,在欢乐的笑闹声中,我崩溃地哭到泪流满面。
邵晏的眉宇间躁意更浓,周身散发着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仅一个眼神就吓得所有人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生怕惹怒了狠厉的太子爷,被怎么弄死的都不知道。
许晚晚却一点也不怕,偏偏要挑战他的底线。
她故意拽着邵宴的衣领往下带,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耳,声音软软道:「阿宴,专心点。」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邵晏浑身一僵,从耳尖开始,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发红发烫。
这个发情的傻狗表情,我太熟悉了。
以前,每次邵晏惹我生气,我不理他的时候,他都会放下所有傲气。
桀骜不驯的太子爷秒变纯情大男孩,委屈地耷拉着头,朝着我伸着食指,变扭地指了指左耳。
他说,他邵二爷天不怕地不怕,三层高楼,他可以说跳就跳。
气得邵家老爷子差点动枪毙了他,他都没怕过。
却最怕被咬左耳。
那是他最敏感的软肋。
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对我敞开。
不可一世的他用气泡音撒娇,坏笑地求着我惩罚他,咬他直到出气为止。
邵晏说,当初为了追到我,不惜动用了整个京都的人脉,命都快搭进去了。
好不容易追到手,我就是他的老婆,最怕我离开他不理他。
这本来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告诉了许晚晚。
心一阵抽痛,不得不承认,在我和病魔抗争的这两年里,邵晏的目光已经被女主吸引。
想见他的执念,在这一刻显得多么可笑。
可是突然间,我很不甘心。
每次开刀吃药都很痛苦难熬,但只要想着邵晏还在等着我,只要想到还有人那么热烈地爱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是那么拼命地想快点好起来,想要快点见到邵晏。
邵晏明明最爱的是我,凭什么许晚晚一出现,就要通通被她抢走。
脑海中冒出了很多邪恶的念头,我被吓了一跳。
手一抖,红酒杯摔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我慌张地蹲下身收拾碎片,却被扎得满手是血。
真的很痛。
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模糊了视线。
一双高定皮鞋停在我跟前,熟悉的声音有些暗哑,「你没事吧。」
所有人都很疑惑。
邵晏从来懒得多管闲事,却突然关心一个冒失的服务员。
他穿越人群,站在我跟前。
我们明明近在咫尺,也相隔万里。
酒店经理吓得赶紧出来赔罪。
「邵总,真是对不住了,这小姑娘刚来上班,笨手笨脚的,坏了大家的兴致,你还不赶紧走。」
刺眼的血液沿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忍着隐隐的心痛,我低头不语,在经理的掩护下落荒而逃。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邵晏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等等。」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收紧着,冷白手腕上的佛珠泛着冷光。
邵晏再次开口,「你转过身,把头抬起来。」
他的情绪明显很不对。
周围的气压骤降,仿佛连空气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阿宴,该去和爸妈敬酒了。」
许晚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破了僵局。
她踩着高跟鞋走来,亲密地挽着邵晏的手,头自然地靠在他怀里,娇嗔道:「阿晏,发什么呆呢,爸妈还在等着我们。」
邵晏被拉着往回走,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挺失望的,「邵晏,订婚快乐。」
声音不大,他却听到了,出挑的身形猛然一颤。
「许昭?她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眼尖认出了我,立马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都以为我是来抢婚的。
连爸妈都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我敢破坏他们宝贝女儿的订婚宴,他们也会毫不留情面地断掉我所有的医药费。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是注定会死的,邵晏也注定会忘了我。
他已经开始骗我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最后陷入窒息的死循环。
我一点也不想做他的金丝雀,也不想拽着他互相折磨,看着他厌恶我忘了我,却慢慢爱上许晚晚。
他们说得对,恶毒女配是争不过女主的。
我认清了这个事实,笑着选择放手,喉咙却像卡着刀片,每个字都被生生割裂,透着不忍听的痛感,「再见了,阿晏。」
随手拿起一杯烈酒,我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精沿着喉咙一路烧到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