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启元打了好几个小时,从三小时读秒到五小时读秒,最后还是不分上下。但过几日便要去三星杯,老师便中途打断了我们两个。这时候一看天色,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和宋启元打了好几个小时,从三小时读秒到五小时读秒,最后还是不分上下。
但过几日便要去三星杯,老师便中途打断了我们两个。
这时候一看天色,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本打算直接回来,但宋启元开了口,说去隔壁吃些东西垫垫饥。
老师嘴馋,连声应好。
宋启元便笑着看我,说:薛春五段不会不给面子吧?
直接叫她名字就是了。老师扭过头来看我,小春,去吃点馄饨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也算青梅竹马。怎么还这么客气!
老师碎碎念念地拍了拍宋启元的肩膀。
宋启元耸了耸肩。
馄饨、小笼包,最是清淡的夜宵。
只是做得不太好。
我吃了点儿便停了筷子,在旁边翻死活题看。
正吃着馄饨的老师抬眼瞅我:你也休息休息,今天下了那么久,不累?
不累。
薛春好像不是我们南城的人吧。
说话的人是宋启元。
他蘸着醋吃小笼包,慢条斯理的。
这动作让我想起家里的徐小少爷。
只是徐昼虽是个南城人,却并不喜欢吃小笼包。
对于这些小点心,他也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所以有时候管家准备了夜宵,也只有我一个人吃,他只会在旁边懒洋洋地翻着书看。
一不小心想起了徐昼。
我回过神,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南城人。
宋启元看着我,没什么神情,却是长长地噢了一声。
她小时候都是在北城。
正在吃饭的老师插嘴道:但也很早就来这里了吧?
我点头:对,其实小的时候就住在南城了,在南城待的时间比北城久得多。
听了这话,宋启元没再说什么。
只是吃完的时候,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面掏钱,一面转过头说:
对了,小宋啊,我记得你是北城人,是不是?
北城人。
我微微侧头,看见旁边宋启元笑了笑,说:
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正好老师也在,就一起吃了。
我从楼梯上往下看,徐昼的红发在灯光下简直是闪闪发光。
他稍抬了下巴,神情很淡漠。
只是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我看以后都不必给你准备点心。
徐昼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反正岁数大了,也知道自己找吃的了。
他这话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徐昼向来如此,阴阳怪气久了,我便也习惯了。
在旁人面前,他永远端庄矜持,温润含笑得像雷打都不动的小菩萨。
只是哪里的小菩萨手上捻着的不是宝瓶不是杨柳,而是魁梧的钟馗与玄阴四象手串?
于是我慢吞吞地反驳他: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找吃的。
他笑,眉眼淡淡的,眼角微微上挑,像含了讽刺。
乖囡,是不是我平时待你太好?
我哑了声,扭头,沉默不语。
不知道大晚上的,徐昼又发什么疯。
徐昼也没说话,随之响起的是一阵脚步声。
他慢慢地上了楼,又顿住在我的身边。
距离近到我能够闻到少年身上若有似无的线香。
徐昼每日清晨点香,不多不少,恰好三根。
因此他的衣服上,几乎都沾了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
这味道很是陈旧,却并不难闻。
徐昼现在正站在我的身边。
我在上一层楼梯,他在下一层。
只是他个子高,即便站在下面的台阶,也是低着头看我。
这样近的距离,只要我稍微一侧头,便能够看见徐昼低下头时长长的睫毛。
但我没有。
他的呼吸,便缓慢而沉重地打在我的脖子上。
你只会这样倔。
徐昼说话的时候,风轻云淡的。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脖颈处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那人的手指,轻缓地压下衣领,在捻起我挂在脖子上的链子时,冰凉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滑过了我的肌肤。
这凉意,让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转头,他的笑声温柔地响起在耳边:
钟馗啊钟馗,你可要替我好好看着乖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