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郁闷,回去路上在桥底下坐了一会儿。隔了好一会儿,才见姐姐从石头巷子出来,脚步轻快地往家的方向回去了。此时天黑无人,街上寂静,隐约听得到打更声。一更天,就要宵禁了。我也起了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家。谁知刚走两步,就听水里传来响动,像是石头投掷的水花声。...
我有些郁闷,回去路上在桥底下坐了一会儿。
隔了好一会儿,才见姐姐从石头巷子出来,脚步轻快地往家的方向回去了。
此时天黑无人,街上寂静,隐约听得到打更声。
一更天,就要宵禁了。
我也起了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谁知刚走两步,就听水里传来响动,像是石头投掷的水花声。
谁?我警惕道。
你爹。
桥上传来一道懒懒的男声,抬头看去,崖上青松般的影子,不正是那讨人厌的地痞头子晁嘉南。
我心下一恼,正要呛他,他先开了口:宵禁了怎么还出门?快点回家。
要你管。
近来镇上不太平,我可没时间管你,快些回去。晁嘉南道。
纵然我不喜欢他,也深知我爹说得对,青石镇不可无他。
人人称他晁三爷,连赵县令和曹员外等绅士也对他以礼相待,原因不言而喻。
黑岭那带的土匪,值每年秋分,总会蠢蠢欲动。
青石镇附近的几个镇子,多多少少都曾经历过洗劫。
而青石镇富饶之地,与他们相安无事的原因除了县衙门看管得严,还因为这位晁三爷名声在外。
他在镇上一呼百应,那些暴戾恣睢的地痞流氓就服他,乌压压聚集起来,敢为了他一句话豁出命去。
可我看着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生了副剑眉星目的好皮囊,眉眼之间却皆是漫不经意的懒散。
我嘴上说着:你晁三就是青石镇最大的毒瘤,有你在当然不太平。
腿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加快了回家的速度,一路小跑。
背后传来他一声笑。
我可能是疯了,居然跑去同我阿姐说:晁三那个人吧,虽然是个地痞头子,但是爹说他有情有义,年岁二十出头,长得也还行,勉强算个不错之人,阿姐真不考虑下?
结果可想而知,姐姐摸了摸我的头,只笑了笑:我与他不合适。
我欲言又止,其实很想告诉她,她和那安怀瑾,也不合适。
爹是定然不会同意的,他常说他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况且他又那般固执。
阿姐年长我五岁,是性情温柔,但很有主意的一个人。
我不知她是怎么打算的,苦恼一阵也就不甚在意此事了。
因我那时年岁不大,尚未开了情窍,不知男女情事,是这天底下头遭的难搞。
我想着,她若喜欢读书人,镇上的读书人多得是,再让爹相看个更好的便是。
眼下我有更要紧的事需要烦忧,明日李夫子会抽查四书五经,不会的话要被戒尺打,放学后我还约了魏冬河一起去山上掏鸟蛋,曹大胖和他的麻杆书童最近总喜欢偷摸地跟踪我们,我定要将他们捉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