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守信,果然没有让我再回去。但他同时也给医药营做了调整,主力医疗还是在那边,由林浅负责。而一部分已经快要痊愈的人则是提前回军营养伤,由我带着一小队人照顾。这样分散一下,我们双方压力都小了许多。这日,正在给伤员换药的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说那日剿匪。原来沈昭早就琢磨要收拾那些山匪,正巧那日打算行动。...
沈昭守信,果然没有让我再回去。
但他同时也给医药营做了调整,主力医疗还是在那边,由林浅负责。
而一部分已经快要痊愈的人则是提前回军营养伤,由我带着一小队人照顾。
这样分散一下,我们双方压力都小了许多。
这日,正在给伤员换药的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说那日剿匪。
原来沈昭早就琢磨要收拾那些山匪,正巧那日打算行动。
我也算幸运,不然沈昭等人也不会到得那样及时。
「许姑娘您可是不知,那日殿下看到您摔下山都急红了眼,当时就斩杀了一名匪头。」
我手一抖,又想起他袖子里那柄短刃。
「本来我们出发时殿下还说留几个活口,结果看到您受伤,殿下愣是一个活口没留。」
许是我的神情过于紧张,旁边一个将士推了推那人:「别说这些,许姑娘会怕的。」
那将士一听连忙解释:「许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那些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知道毁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所以殿下不是滥杀无辜。」
「许明琬。」
还没聊完,沈昭叫我。
我起身跟着他进了营帐,面前又是汤药。
「能不能不喝?」
「不能。」
「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没必要……」
「不喝就趁早回京都去,别在这给孤添乱。」
他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
趁着他回身看不到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哼!
等他再回身时,我已经换上一副乖巧神情,并举了举空碗:「喏,行了吧?」
喝完药,我打算继续出去干活,却又被沈昭叫住。
我回头的一瞬,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闪的人影,只感觉什么东西被塞进嘴里。
「唔!什么……」
一股清甜在齿间弥漫。
沈昭仍旧沉着脸:「往后若是乖乖喝药就会有果糖吃,但如果不按时喝药,孤就把你送走。」
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哭。
祖父祖母过世之后,再也没人这般照顾我了。
沈昭可能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我,他有些嫌弃:「堂堂太傅孙女,一颗糖就把你感动成这样?」
原来我竟是落了泪。
察觉到失态,我连忙抹了抹眼睛,笑着说让沈昭不要介意。
可沈昭神色却认真:「姑娘家,柔弱些也没什么。」
我没回他的话,而是打算离开。
「皇祖母本要封你为郡主,留在她身边享福不好吗?为何偏要出来受这份罪?」
我的选择,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受罪,可偏我自己乐在其中。
那些所谓的亲人,我一时一刻都不想看到他们。
可这些话我能说给谁呢?又有谁能懂我呢?
本就是我自己的痛苦,旁人又怎会感同身受?
我敛了情绪抬步要走,身后又传来沈昭的声音。
「许明琬,难道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让你能依赖的人了吗?」
「依赖谁呢?」
我顿住脚步却不曾回头,我反问他,许是他也不知道吧?
我能依赖谁呢?
爹娘和姐姐?
还是青梅竹马的夫君?
我不敢想,我所认为最亲近的人都如此对我,难道这世上还有别人能让我依赖?
一颗泪滑落,我却笑了:「或许,医药营的孩子们,还有外面那些将士会是我依赖的人,有他们在,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