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回到祠堂时,看见她正对着供桌暗格发呆。
半张残破的信纸从暗格滑落,边角绣着的红梅虽已褪色,却在调令符的蓝光中重新显形,信末多了行小字:“现在的残棠谷,有你,有光。”
“这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
“十三岁写的情书,”姜砚棠低头擦拭血玉簪,簪头残棠与信上的红梅相映,“本来想等梅岭的雪化了就给你,却被血浸透了。
后来父亲把它藏在这里,说等真正懂残棠的人来读。”
萧承煜接过信纸,看见自己名字旁边,还有行更小的字:“残棠花开时,我们的碎玉会说话。”
他忽然想起梅岭雪洞,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小丫头鬓边的碎玉镯在流血,而他却误把伸来的毒手,当成了救赎。
“砚棠,”他握住她受伤的手,掌心的茧子与她的紧紧相贴,“当年在雪洞,我其实听见了你说‘承煜哥哥,别怕’,只是醒后被迷香乱了记忆……”她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调令符光芒,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极了那年梅林的红梅,在北疆的风雪中,在残棠谷的祠堂里,在他们终于合璧的碎玉旁,绽放出十三年来,第一朵真正的、不带血渍的花。
暮色中的残棠谷渐渐安静,合璧的调令符躺在供桌上,残棠纹在石壁投下巨大的影子,像一双交叠的手,护着北疆的每一寸土地。
姜砚棠摸着掌心的血痂,知道这道伤,终将与萧承煜眉间的旧疤、左腕的箭痕,一起成为他们生命里,最美丽的印记。
而那些在风雪中埋藏了十三年的误会与等待,那些在阴谋里被践踏的真心与信任,都在调令符的光芒中,化作了残棠谷的春泥——等着来年春天,开出漫山遍野的海棠,见证姜萧两家,终于合璧的,永不分离的未来。
第六章 烬棠重开残棠谷的雪水渗入北疆红土时,萧承煜的战马踏上了京城青石板。
姜砚棠望着朱漆大门上新刻的残棠纹,门楣“定北将军府”匾额右下角,小如梅蕊的棠花与残棠谷祠堂的石壁暗纹相映——那是沈砚连夜请匠人凿刻的,说要让北疆的风,吹开将军府的第一朵海棠。
“夫人,绿萝在您的梳妆匣里发现了这个。”
绿萝捧着羊脂玉簪,簪头半朵海棠在晨光中温润如血,“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