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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瓷牢深渊父亲走后的第五天,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像冰冷的针尖,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我混乱的思绪。

短信内容简洁,提示父亲生前预设的一项保险箱服务已到期,需尽快处理。

冰冷的银行贵宾室,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

在职员公事公办、毫无表情的协助下,我用颤抖的指尖打开了那个散发着金属寒气的保险箱。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房产证或存折,只有几十盘码放得异常整齐的录音带。

标签上是父亲那严谨到刻板的钢笔字迹,标注着日期,密密麻麻,像某种不祥的编码。

最早的一盘甚至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几乎贯穿了我对这个家所有模糊不清的记忆。

回到死寂的老宅,空气中父亲残留的烟草味混合着地下室隐约传来的潮湿尘土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我颤抖着手,将标记着最早日期的那盘录音带放入书房里那台老旧的播放器。

一阵轻微的电流滋啦声后,母亲林漪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温柔得如同三月拂面的春风。

“阿岭,城南古玩市场的李老板那里,新到了一尊明代德化窑的白瓷观音,水袖的处理非常特别,你明天务必抽空去看看吧。”

这听起来就像是寻常夫妻间分享彼此的爱好和见闻,温馨而平常。

然而,紧接着的下一句,却让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记得,阿岭,”母亲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你知道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我急忙换上后面几盘录音带。

令人毛骨悚然的模式惊人地一致。

母亲总是用最温婉、最体贴的语调,精准地告知父亲在何时、何地能够寻获某一特定款式的观音。

而每一段对话的结尾,都如同魔咒般附带着那句裹着糖衣的威胁——“后果会很严重。”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父亲就是在这样温柔的胁迫下,一尊又一尊地将那些冰冷、肃穆的白瓷神像请回了这个家?这哪里是什么高雅的收藏爱好?分明是一场持续了二十年、被精心操控的、无法摆脱的任务!巨大的疑问和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4 骨瓷谜影我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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