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瓶一百!你全部喝完这十瓶,爷给你双倍的钱!”猥琐的中年男人揽过苏清许的腰,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苏清许费劲将他推开:“张总,抱歉,我真不能喝酒了......”
“陪酒小姐不喝酒?你看不起谁呢?”张总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苏清许头磕在桌角,瞬间鲜血淋漓。
最后是夜场经理来赔罪,才将她带了出去。
听她说最近都不能喝酒,经理直接将把她开除了。
苏清许捂着头走在街上,看看银行卡余额,忍不住想哭。
两个月前,男朋友乔衡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换肾手术,苏清许为了攒手术费,白天上班,晚上来夜场兼职陪酒。
只是,乔衡病情发展太快,根本来不及慢慢等待肾源,只能她去捐肾,医生说她这段时间不能再碰酒......
一想到这儿,苏清许只觉得身上的担子重得她要喘不过气。
正要打电话问问朋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兼职,却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本应该在家里休养的乔衡手里点着一支烟,正在和人说着什么。
苏清许有些茫然地走近,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但那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和那张脸却清楚地告诉她,那就是乔衡。
朋友A:“阿衡,和底层人的恋爱游戏还没玩腻呢?是不是看到那女的为了你这么拼命感动了?还是你装穷装上瘾了?堂堂大少爷非得装成贫困少年体验底层人民疾苦?”
朋友B:“你别说,看到她为了那点钱卑躬屈膝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怜,你真没点想法?”
乔衡被打趣,只是漫不经心地挑眉,“又不是我让她这样做的,她自己没自尊也是我的问题?”
苏清许双脚却像是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麻木地听着那些话,一字一句。
“哟,听这个意思,是打赌结束以后也没打算给她个位置?”
乔衡按熄了香烟,“这种倒贴的女人,太廉价,拿不出手。”
一阵哄笑声爆发,“确实,不要钱还上赶着倒贴的,实在是太不值钱了点。”
话说完,几个人的烟也抽完了,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苏清许,他们开着豪车扬长而去。
苏清许好像在数九寒冬被淋了一身冰水。
浑身上下,彻骨的寒意。
苏清许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有人出来狠撞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
她目光空洞地坐车回到家,看到漆黑的房间,本来还有的那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苏清许拿出手机,给乔衡拨了一个视频。
铃声响了很久,被那边挂断后,乔衡打了一通语音过来。
“怎么了,姐姐,这个时间不是在上班吗?”
乔衡的声音虚弱,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低咳。
“今天不忙,就是突然很想看看你。”
苏清许继续要求和乔衡视频通话,只是,说了许久对面都没有答应。
“我蓬头垢面的,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乔衡不肯,苏清许没有再纠缠下去,挂掉电话后,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还是,怕她看到他在外面纸醉金迷,会不愿配合这出可笑的戏码?
可是,为什么?
苏清许自认为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大学生,乔衡何必要为她如此大费周章地演戏?
苏清许想不明白,却始终停不住脑海中纠缠的念头。
不知不觉,苏清许坐在床边睡着了,快到天亮时,她被开门的噪音吵醒。
睁开眼睛,苏清许看到乔衡打开门脸上不加掩饰的嫌弃。
苏清许的心被狠狠刺痛,随即,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家里休息?”
按照平常的安排,苏清许今晚会上一整个夜班,因此,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乔衡有些错愕。
但片刻后,他垂下头,“我......出去试了份工作,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那么辛苦。抱歉,他们不愿意要我......”
乔衡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带上几分哽咽,若是以往,苏清许早就跑过来安慰,可这一次,她却什么也没做。
这种异常,让乔衡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但苏清许很快调整表情,起身走进厨房,“没关系,我给你做早饭,吃了好好睡一觉。”
乔衡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苏清许端来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给他,自己却依旧是吃临期饼干充饥。
乔衡方才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还好,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吃了早餐后,乔衡很快便有了困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苏清许叫了乔衡几声,又推了他几下,确认安眠药的药效足够,这才拿出他的手机,开始翻找起来。
苏清许没有查手机的习惯,因此,乔衡并没有对手机里的信息做什么伪装。
很快,苏清许就找到了他和那些朋友的聊天群。
群聊的名字叫穷鬼生活记录群,穷鬼自然说的是苏清许。
苏清许忍着那种恶心感翻到了最上面,将所有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后,终于将事情的真相拼凑得七七八八。
乔衡之所以会大费周章地追求她,是因为他从小喜欢到大的周烟沐和他打赌,说如果他不花钱追到苏清许,就同意和他联姻。
乔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调查过苏清许过后,量身定制了一个让她同情的身份,慢慢地接近她,潜移默化地让她逐渐沦陷。
至于后来的生病和需要换肾,不过是向周烟沐证明他已经彻底的掌控了苏清许。
原来,她不过一个是被乔衡操控的小丑,苏清许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沉睡着的乔衡,甚至有种干脆拧开煤气同归于尽的冲动。
就在极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时,突然,苏清许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清许看了一眼,是早已经移民国外的刘阿姨。
“清许,你真的不考虑到国外来吗?你的专业其实很适合在国外发展,我们也能照顾你。”
苏清许不知怎么,眼睛有些模糊。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关心她的。
“好,阿姨,我愿意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