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的夫人竟然如此威风?
宋挽初等着梁屿舟兴师问罪,但没想到他问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说谎?”
如果说,在场的人谁能拆穿她的谎言,也只有梁屿舟。
她的膝盖上早就没了疤痕。
沈玉禾医术精湛,为她调配了玉容生肌膏,抹了半个月,疤痕就消失了。
可她并不觉自己说了慌,那些疤痕,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她被长公主羞辱磋磨,也是事实。
梁屿舟看不到她的委屈,只听到了她的谎言。
不被偏爱的人,连为了自保而说的一点点慌,也要被他刻意放大成道德问题。
“这叫兵不厌诈。”
宋挽初反驳他,“长公主的反应,你应该看到了,三年前,我确实没有用父亲的牺牲换嫁入国公府的圣旨,二爷可否信我一回?”
她本就是清白的,走也要干干净净地走。
她可以接受梁屿舟没有爱过她,可她不能接受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满口谎言,心机深沉的污浊形象。
梁屿舟听了她的话,似乎更不高兴了。
他站在没有光线的那一侧,颀长的身影被黑暗吞没,目光越发幽邃,犹如深海,让人琢磨不透。
“那你原本打算嫁给谁?你的阿兄,还是太子?”
突如其来的质问,还夹杂着一股怒气,宋挽初怔愣,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反应在梁屿舟眼中就成了被戳破心事的羞恼。
手臂被大力一扯,她整个人都被拖入了黑暗的那一侧。
梁屿舟将她抵在了石壁上,假山的墙壁,打磨得没有那么精细,后背才长出新肉的伤口被凹凸不平的墙面硌得又痛又痒。
他挑起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
“宋挽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招男人!”
这话从梁屿舟这个做了她三年夫君的人口中说出来,无异于荡妇羞辱,比当众给打她耳光,更让宋挽初感到羞辱!
盛怒之下,她破罐子破摔,“我妻不妻,妾不妾的,占着国公府当家主母的名头,有碍二爷娶正妻进门,二爷既然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如现在就把我休了,两全其美!”
大概是宋挽初从未在他面前有过如此激烈的言辞,梁屿舟听到“休”字,额上有一条青筋,在突突地跳动,彰显着他的怒气。
修长的手指猛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并拢,常年习武的手上布满茧子,刮着娇嫩的皮肤。
“宋挽初,你是觉得国公府这棵树不够高,又想去攀太子的高枝了?”
宋挽初被他的怒气裹挟,纤细的脖颈,此刻在他掌中,显得十分脆弱,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三年掏心掏肺的付出,被他践踏成泥,到头来,还要被他奚落,侮辱人品!
“梁屿舟,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虎口突然多了一丝潮热。
宋挽初陷在黑暗中,隐忍地吞咽着哭声。
假山外,艳阳高照,欢声笑语,而她,被困在屈辱的深渊中,再一次被最亲密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下巴再一次被挑起,唇瓣覆上了温热,宋挽初惊愕,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身体都处于失守的状态,梁屿舟蛮横地侵夺着她的气息。
酒气渡到她的口中,宋挽初心想,他一定是醉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梁屿舟轻咬着她小巧的耳朵,声线低哑,“你好好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