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挽初提出拿走那封放妾书,老太太就一直在反思,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挽初嫁进来?
她又怪自己没和嘉和郡主斗争到底,不能给挽初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妻之位。
虽然皇上已经默认挽初为正妻,可头上顶着一个“贵妾”的名头,行正妻之事,总是很尴尬,还被高门贵族看不起。
也让某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挽初这边,铁定是劝不动了。
她真想一拐杖打醒她那个糊涂的孙子,趴在他耳边大喊一句“你媳妇要跑了!”
看他急不急!
……
转眼到了端午这一天。
长公主府的大门口,车水马龙。
俞慧雁穿着一身大红色绣海棠穿金线云锦裙,头上簪钗堆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身的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梁屿舟一路将她护送进长公主府。
人群中,他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天青色的长袍颜色素淡,却遮不住他卓然隽秀的气质,迈着四方步,优雅中透出一股锋利的气场。
俞慧雁娇羞又窃喜,迎上一众贵女艳羡的目光,越发挺直脊背,好让自己显得更加端庄大气一点。
京中关于梁屿舟要迎娶俞慧雁过门的传言,早就人尽皆知。
对于二人成双入对,没有人觉得意外。
二人的身后,宋挽初也在南栀和素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就跟有了预感似的,梁屿舟在俞慧雁忍不住想挽住他胳膊的那一刹那,回头一望。
窈窕婀娜的身影,映入眼帘。
宋挽初着一袭淡紫色的锦裙,只裙边绣着一圈水波纹,走起路来轻盈灵动,摇曳生姿。
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用一根水头极好的玉簪挽住发髻,攒丝累珠金凤点缀在正中央,低调地彰显身份,又高贵大气。
世家子弟看女子的眼光,向来挑剔,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凝聚在了宋挽初身上。
梁屿舟不悦,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你先同母亲一起进去。”
他扭头对俞慧雁说了这么一句,就快步走向宋挽初。
俞慧雁手臂扑空,恼怒地咬着嘴唇,目光不善地盯着宋挽初。
“你怎么来了?”
宋挽初被梁屿舟拦在了门口。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警告她,这样大排场的正宴,她一个妾是不配参加的。
“老太太身子不爽,我就代她老人家来了。”
语气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
“怎么没事先告诉我?”梁屿舟越发恼了。
自己的夫人参加宴会,他这个做夫君的,竟然一无所知!
宋挽初的一抹浅笑里,掺杂着些许讥讽:“告诉二爷了,二爷不还是要陪俞小姐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越是无所谓,梁屿舟就越恼火,可偏偏有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发。
“随便你!”
他甩头的幅度有些大,束发的玉带从宋挽初的脸上拂过,鼻尖传来轻微的痛感。
素月看着梁屿舟那明显带着怨气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二爷怎么在这里跟姑娘甩脸子,这可是长公主府的正门口,叫人看见,姑娘又要被笑话了!”
“少说两句。”南栀低声道。
只要有俞慧雁在场,她就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多少京城贵族把她当做***的笑料和谈资,宋挽初已经不在乎被人看笑话了。
她的名声,早在嫁给梁屿舟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
南栀将请帖递给了长公主府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