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牌因宋君瑜意外摸到机栝而打开。内里凹槽竟藏着枚细长的打火石棒。打火石棒把凹槽填得满满的,与实心无异。故而,方子文这几天一直挂在脖子上却没发觉。“这是火石!”“这么少,怎么用啊?”“不慌!”方子文从石壁下拿来早已晾干的裹胸绷带。结绳的衣裤被冲走时,这条绷带却被方子文牢牢抓在手里。或许因为被赋予了特殊意义吧。之前,他们也曾尝试把绷带通过岩顶的小洞送出去一截,寄望有人能看到,却是徒劳无功。眼下。有了火石,就能点燃绷带,让烟雾顺着岩顶的洞口飘逸出去,形同烽火狼烟的效果。这样,送出求救信号,并得以生还的机会也将大大提高。只是,望着手中的绷带,方子文竟泛起舍不得的奇怪情愫,毕竟洞中几日终生难忘。“听我说!”方子文把绷带连同打火石棒都递给宋君瑜。“手稳点,这枚火石用不了几次,绷带也就一根,失败了就得脱裤衩了!我架着你去听外面的动静,只要有羊叫,就利用岩顶石壁的光滑擦燃火石,再点燃绷带,顺着洞口送出去,别怕烫手,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啊!”宋君瑜听到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也精神大振,见方子文说得这么慎重,方才***残留余韵的俏脸也泛起凝重。她再次坐上方子文肩头,被高高举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方子文只觉沉重得双腿打颤、头晕眼花时,上方传来宋君瑜喜悦的呼声。“有羊叫了!”“赶紧点燃!我快撑不住了!”“好!”宋君瑜抬手捏着打火石棒在光滑的岩顶石壁摩擦,试了好几次也点不燃。“怎么办?好像没用!”“你再换个地方试试。”可是越着急就越点不燃。“糟了!火石快要擦没了。子文,对不起,我…”火石是两人最后的机会,方子文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生机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他蹲下身,又将宋君瑜放了下来。接过火石在地面试了试,却是没用,“下面太潮了,只有岩顶才有机会点燃。”“换我举着你?”“你有力气吗?”“我,我真没用…”堂堂省纪委地方监察厅长,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寡妇,还是第一次因挫败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方子文搂着她颈脖,在她额头温柔轻吻,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也有各人的用法,别气馁,再试试!”然后。便要求宋君瑜与他面对面,坐到他肩上来。宋君瑜没多想,可是,当她被方子文再度举起时,才恍觉这个姿势有多暧昧,有多刺激,却知方子文也是不得已才为之。抬眼,便将宋君瑜挺拔浑圆的***,由乳根至两点嫣红一览无遗;低头,鼻尖唇边则与一团毛茸茸和娇嫩桃源严丝合缝。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铁牌意外被打开,可能他俩的状态比现在还要香艳刺激。反正都曾决定过,临死前与对方融为一体,眼下前戏般的行为倒不是不能接受。终于。方子文能看清宋君瑜手上的动作和岩顶的情况。“这样不对,要顺着一个方向!”“别太快了!”“又慢了些!”“左边点,对对!在那里试试!”唰!有了方子文的指导,宋君瑜终于点燃了打火石棒。她按捺住激动与紧张,又小心翼翼引燃绷带一头,一点一点地通过岩洞往外面送。“我们已经做到最大的程度了!”方子文晃了晃晕厥的脑袋,咬牙将宋君瑜放下,生怕摔着了对方。然后瘫软在一侧,将依偎过来的宋君瑜搂在怀里,等待奇迹发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还是没用吗?”“这就是命吧,我们尽力了。可惜,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你想报答我,我也吃不消了!”方子文一次次闭上沉重的眼皮,又一次次强迫自己睁开,嘴里夹杂惨然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热。”“我也是!”“不对!上面怎么有那么大的烟雾灌了进来?”随着宋君瑜的惊呼,方子文吃力地抬眼望去,顿时心头一凝,颤声道:“外面被点着了!”又过了几分钟。倒灌的烟雾消失了,还有污水淌下来,两人也依稀听到岩洞外的说话声,“这里有旋洞!”“操!哪里来的布条?差点没把我的羊烤熟咯。”“少咋咋呼呼!就一点小火,别这么浮夸行吗?”有人!应该是灭火的放羊人在说话。而且。就近在咫尺。宋君瑜连忙站起身,透支体力放声呼喊,“能听见吗?下面有人啊!我们被困住了,救救我们吧!”这次的呼救终于得到了回应。外面的放羊人凑到洞口,按捺不住惊讶,与受困的两人对话…“我给你一个号码,请你帮我通知我的家人。”对于宋君瑜,两个哥哥绝对要比当地警方靠谱太多。方子文却抓了抓她的脚踝,虚弱道:“吃的!我快不行了!”…片刻后,放羊人从岩洞送下来馒头和葡萄糖口服液。“难为你俩了,几天莫吃东西,慢点,别噎着了!”“谢谢!”宋君瑜还不忘道谢。她掰开玻璃塞,将葡萄糖小心翼翼喂进方子文嘴里,又把馒头递了过去。极度饥饿的两人却没直接开吃,而是满眼泪花地相互对视。死里逃生,那种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弛却又后怕的感受,实在无法言说。噗呲!两人又齐齐破涕为笑。然后,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乡下面糙,冷馒头有些硌牙,却是这辈子最好的美味之一。吃饱后。就等着宋君瑜的家人来想法营救了。可是,天色渐暗,溶洞也漆黑一片。在两人看来,只恐怕要等到半夜了。方子文打了个饱嗝。“君瑜,饱了吗?”“都吃撑了!”同生共死的两人,也在潜移默化中,令称呼变得格外亲切。“饱了就做做运动?”“什么运动?”“你刚才不是要报答我吗?现在有力气了,咱们做完吧!”“胡闹呀你!”宋君瑜气得又羞又恼,在方子文腰间软肉狠狠掐了把,却是言不由衷地翻身跨坐到方子文腿上,凑到他耳边呢喃道:“你不怕被他们听见?”方子文被撩拨得心头一荡,恨不得立刻就宝剑入鞘,好好打一番地桩,搂紧宋君瑜,把脸埋进对方胸脯,鼻息浓浓,“你小声点不就行了。”“可我忍不了。”“为什么?”“我还是,还是第一次!”嗡!方子文只觉脑袋快被兴奋和好奇搞得爆炸。堂堂黑寡妇居然还是完璧?***被激化到顶点,“那我就更温柔些!”说着,将不胜娇羞,紧张又带着期盼的宋君瑜侧侧放倒,压了上去。恰时。“君瑜!”洞外传来一道无比焦急的呼唤,吓得两人差点没跳起来。“二哥?”宋君琅来了。省公安厅和武警总队沿着旌河搜救了两天,哪会想到,两人居然被困在距离河岸好几里外,散落于丘陵的草地之下。“君瑜!真的是你?太好了!”宋君琅的声音满是喜悦,如释重负。落在宋君瑜耳里,回想最绝望时就怕再也见不到两位哥哥了,勾起她心头的脆弱,如邻家小妹那般哇一声哭了起来。方子文也受到感染,心里却吐槽着:女人就是女人啊!在世人面前那么坚强霸道,面对家人才知什么是柔弱。却没想到。黑暗中,洞外又传来另一道呼唤,“子文,你在下面吗?”“老师?”方子文鼻尖一酸。终于明白宋君琅为什么这么快能赶到这里,原来是老师报信,这些天,一定担心得很苦吧!哇啦一声。方子文也抽泣起来。就像离家出走到害怕时,被家人找到的孩子那般。刚才还暗笑宋君瑜,自己又何尝不渴望家的温暖?两人平安。洞外的家人们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营救的方案了。武警总队连夜调来开凿和爆破的装置,洞外已被大型投射灯照得堪比白昼,连洞内的能见度也比白天还要亮堂许多。“两位领导!”武警总队的工兵伏在洞口喊话,“我马上把探头放下来,根据溶洞内部的实际情况设置爆破范围,请两位领导找个远离洞口的地方保护好自己。”“等等!”方子文连声叫停,若被摄像,宋君瑜眼下近乎***的样子不就暴露给洞外了?绝对不行!须知,流言毁人,孜孜不倦。谁也不敢保证今天这一幕传出去会传成什么样。“领导有什么吩咐?”“先送两套衣服下来,洞口小,薄一点的也行!”宋君瑜恍然看向方子文,她除了感激,还有浓浓的情意。“子文。”“嗯?”“出去可别忘了,你答应带我去红旗镇吃大刀回锅肉。”这是约会的信号吗?可是,孟知舟的到来,已将方子文从溶洞的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