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死了。
前些日子还笑着我说,这次回来给我带桂花糕的阿福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将我砸得晕头转向。
待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只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阿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他的衣衫破烂不堪,头上的角被剜的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纵横交错,深可见骨。
鲜血早已干涸,在他身旁凝结成一滩乌黑的血渍。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甲断裂,似乎生前曾奋力挣扎过。
他的伤口散发着一道我特别熟悉的灵力。
我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合上他的双眼。
“阿福,你疼不疼啊……”
我喃喃自语,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小时候师父让我在冰天雪地里练功我没有哭。
后来我学有所成游历山河遍体鳞伤也没有哭。
再后来宗主毁我容貌挖我灵根断我修仙路我也没有哭。
可如今,看着阿福毫无生气的模样,泪水不受控制地决堤。
这世间的苦难,似乎都在我身上重演。
安葬阿福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了肩头,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雪的呼啸声在耳边肆虐。
阿福的死就像飘落的雪花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散在这世间。
我将双手***冰冷坚硬的雪地,开始疯狂地刨坑。
很快就刨了个坑出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阿福安置进那四四方方的坑洞里。
我给阿福换了一件他最喜欢的青绿色长袍。
我为他立了一块碑,碑上刻着 “此处有人长眠”。
我用手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阿福我必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阿福伤口上的那道我所熟悉的灵力是我的。
或者说曾经属于我。
我在嫁给阿福之前曾是清潋宗的大师姐。
那时的我,风光无限。
十岁筑基,十四金丹,十八元婴。
十九岁一剑破万法,夺得万法大会的魁首。
二十岁我为了救一名清潋宗的外门弟子,孤身一人在魔域杀出一条血路。
后人传清潋宗大师姐,于万魔环伺中护得同门周全,是当之无愧的修仙界第一人。
可如今,我只个废人。
还是个容貌奇丑无比无比吓人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