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家人和柳忆暖。
他明白,他们根本就不爱自己。
而他们之间仅存的那一丝亲情关系,也在他成为罪臣之子的那一刻,彻底断绝了。
沈御琛拖着那条病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动着。一直到了夜里,他才终于抵达侯府。
他在侯府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慢吞吞地来开门。管家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开口说道:
“大公子,夫人吩咐了,说您刚从辛者库出来,走正门的话会破坏侯府的运道,所以请您从后门进去。而且您的卧房已经重新安排好了,在比较安静、适合修养的离苑。"
“另外,大小姐还特意嘱咐,说您回来之后最好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随便到处走动,免得不小心冲撞了二公子。"
沈御琛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但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打开离苑的门,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过道两旁开得正艳的月季花。
沈御琛有着严重的花粉过敏症,可偏偏沈逸辰最喜欢的就是花。
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脚步,尽量不让自己沾染上花粉
回到房间后,沈御琛才敢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
他的脚本就有伤,又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伤口全都裂开了,有一部分甚至连带着皮肉一起被袜子给扯了下来
沈御琛疼得冷汗直冒,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他便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沈御琛想要去茅厕。
离苑地处偏僻,他提着灯,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摸索着前行。
然而,就在他路过侯府大厅的时候,长姐和爹娘交谈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娘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秦诗韵虽然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可她的性子实在是残暴,而且还克死了好几任丈夫。要是让逸辰和她成婚,只怕是凶多吉少,我怎么能忍心呢?"
爹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呀,皇上的口谕都已经下了,逸辰和御琛,我们必须选一个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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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御琛在辛者库待了七年,不也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甚至还能提前被释放,可见小辰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他有气运护身。就算去了秦诗韵那里,最差也不过是被秦诗韵休弃罢了。而且御琛是侯府真正的少爷,有我们在,谁敢欺负他?"
“也是,那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就进宫去面见皇上………”
交谈声还在继续,沈御琛的心却猛地一紧。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口鼻,与此同时,喉间涌起一股
腥甜,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洒了出来。
沈御琛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黏腻感,眼神中充满了死寂
沈御琛倚靠着墙壁,紧紧攥着胸前的布襟,听着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