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舟俊美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看了我一眼起身要走。
“等我回来。”
“妄舟哥哥,”我叫住了他,脸上绽开了最明媚的笑容,“对不起,还有,祝你此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江妄舟甚是诧异,莫名不安,“好端端说这种话,我只是去看看婉禾,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吃东西,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
离巳时没多久了,我起身下床了。
郎中来给我瞧病,还给我开了药。
我感激笑道:“药我会好好吃的,多谢大夫,也请您帮我转告世子,我下江南了,请他珍重,勿念。”
等江妄舟见完顾婉禾后,便急忙往厢房处赶。
屋内却不见人影,他找人来问,“宋姑娘人呢,她身体还没好,去哪了?”
下人尚未回答,侍卫却着急忙慌的赶来。
“世子不好了,出城的路上有山匪劫道,遇事的老百姓挨了一刀都还活着,只有刚刚被取了心头血的宋姑娘——失血多过死了。”
江妄舟心中一惊,却很快回过来神,他蹙了眉。
“同名同姓吧,赐婚圣旨都下来了,我们五日后才去江南,她怎么可能此时出城。”
郎中进来禀报。
“世子,宋姑娘临走前让我有句话带给您。”
“她已远去千里之外的江南,各生欢喜,望您勿念。”
郎中的声音传入江妄舟耳中,像一道惊雷炸响。
从未失态过的江妄舟,此刻酿跄的几乎有些站不住。
原来宋枝雪那时所说的得偿所愿,长命百岁。
是对他的告别。
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蔓延到眼眶,江妄舟嘴唇在极力压抑着抖。
“不可能!”
他几次差点搭上命才救回来的宋枝雪,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死了?
侍卫语气痛心。
“来报的人说,确看到宋姑娘的马车往这个方向去了,且找到一具女尸,身形与宋姑娘相差无几,文书也是这个名字......巧合太多了。”
江妄舟面色惨白,开口平淡,可微微发颤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
“去把本世子的快马牵来。”
自从手受伤后,他再未骑过马。
他只说,不爱骑马了。
其实是因为他害怕再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意纵马,他怕,怕他的手甚至连控制好缰绳的力量都没有。
可此刻骑上马,他只恨自己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江妄舟骑马行至悬崖边,找到了尸体存放之处。
尸体已被仵作用白布遮掩住,周围聚集的村民唏嘘哀叹。
痛恨山匪没有人性,害了那么多人,尤其是害了个年轻姑娘。
江妄舟痛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坠下马去。
宋枝雪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为何没能及时发现她要出城?
江妄舟下了马,一步步走向那具尸体,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仿佛要坠入无边的地狱一般,额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那具尸体的旁边,是深不见底的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