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撒谎:“顾总,献血的人已经妥善处理了。
她的家人也得到了补偿,事情已经结束了。”
顾辞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在意。
“您还有事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辞沉默了片刻,终于挥了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助理如释重负,转身离开了书房。
关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辞。那个高大的身影依旧站在窗前,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孤独而冰冷。
书房里,顾辞缓缓抬起手,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已经有些陈旧的戒指盒。
盒子上的丝绒已经褪色,边缘也有些磨损,但里面的戒指依旧熠熠生辉。
那是他多年前为向婉宁准备的求婚戒指。
他打开盒子,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顾辞的指尖轻轻抚过戒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早已被封存的记忆。
十五岁,他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那是他们的暧昧期。
向婉宁总是坐在他前排,每次上课时,她的马尾辫都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常常盯着她的背影出神,直到她突然转过头,冲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顾辞,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呗。”她将课本推到他面前,眼中带着一丝调皮。
他低头看了一眼题目,发现那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基础题。
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是不是上课又走神了?”
向婉宁吐了吐舌头,笑得有些心虚:“被你发现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笔开始给她讲解。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向婉宁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假装认真听讲,但他却注意到,她的耳尖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但她却没注意到,他的心跳也砰砰砰的加快,跳个不停。
只因他意识到,这辈子载了,自己只非她不可。
二十岁,他在月色下红着脸跟她表了白,确认了关系。
那是他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向婉宁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她仰着头,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花,眼中满是憧憬。
“阿辞,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幸福?”她转过头,笑着问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当然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白头。”
向婉宁笑得更加灿烂,她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那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的婚礼要在西藏举办。我听老人们说,在天山下最神圣的地方结婚,两个相爱的人生生世世都会永远在一起。”
他笑着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二十二岁,他们正式同居,住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种花,无数个夜晚,他们彼此交缠,释放爱意。
还记得有一个晚上,向婉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婚纱杂志,翻来覆去地看。
“阿辞,你看这件婚纱怎么样?”她指着杂志上的一件白色婚纱,眼中满是期待。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你喜欢就好。”
向婉宁靠在他的肩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憧憬:“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在西藏举办,让天山的所有神灵见证我们的爱情。然后,我们要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像你,女孩像我,好不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好,一切都听你的。”
他笑得更加灿烂,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说道:“阿辞,我爱你。”
他的心猛地一颤,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声回应:“我也爱你,阿宁。”
那些回忆像潮水般涌来,顾辞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许下永远的誓言。
他记得她曾经那么依赖他,那么爱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背叛他?为什么要撞死他的母亲?为什么要毁掉他们的一切?
顾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猛地合上戒指盒,将它狠狠扔进了垃圾桶。戒指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入了垃圾桶的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溺于过去了。
向婉宁已经走了,或许正如助理所说,她已经离开了京北,去了国外。
而他,也应该彻底放下她。
对她,只有恨意。
“三个月……”顾辞低声对自己说道,“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彻底忘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