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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瘦了……

十几天没见,沈竹晞竟瘦到像一根砍断的竹竿,她憔悴了很多,需要靠着墙才能站在那里。

“沈竹晞,你闹绝食?”傅彦礼不悦地开口。

可他心里却忽然生出一股不可言说的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脱离他的掌控。

毕竟过去的沈竹晞,从来不会这样跟他讲话的。

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可这种不安划到嘴边,又强撑着变成了冷冰冰的语气:“到底还有完没完?上次你欺负昭昭的事,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了。我知道你爱我,离不开我,傅太太的位置一辈子也只能是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竹晞轻呵出一口气,竟没有力气再反驳。

可在傅彦礼看来,这无疑是她闹脾气的反抗。

怀里的宋昭昭正亲昵的蹭来蹭去:“彦礼,我难受,帮我洗澡……”

说着,竟自顾解了两颗扣子,眼看两人旁若无人的暧昧,沈竹晞却依旧平静冷淡,傅彦礼再度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一把将宋昭昭打横抱起,打算惩罚一下沈竹晞:“我陪昭昭去洗澡,你去收拾卧室,然后煮一碗醒酒汤,记住,要亲自煮,就当给昭昭赔礼道歉。”

沈竹晞无奈地站在原地,声音轻飘飘地:“……煮不了,我不舒服。”

她已经高烧好多天了,从床上爬起来都需要耗费不少力气,哪还下得了厨。

可回应她的,是男人爆发不满的摔门声。

浴室门闭合的瞬间,宋昭昭朝她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原来,又是装的。

这一晚,傅彦礼并没回卧室,沈竹晞熟练地吞下五颗止疼药,不知为何,仍是痛到睡不着。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切实体会到了生命的流逝,也暗自庆幸,这样的日子终于不会太久了。

因为睡不安稳,沈竹晞一早便醒来,也是这时,才发现宋昭昭在昨晚给她发来一连串的消息。

全是她跟傅彦礼在卧室或客厅里翻云覆雨的照片。

沈竹晞胃里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呕吐,却猛然听到隔壁的画室传来“咚”的一声。

她愣了一瞬,几乎是强撑着下了床,顾不上虚弱至极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踉跄着跑了出去。

等推开了画室的门,却见宋昭昭正站在满地的画框碎片里。

她朝沈竹晞笑了笑,弯腰捡起了那张压在碎玻璃下的画纸:“怎么,沈竹晞,昨晚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能坐得住,这会怎么知道急了?”

“听说,这幅画是你那位画家爸爸的遗作,价值高达八位数,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想不到竟藏在你手里。”

这一刻,沈竹晞气到浑身发抖。

确实如宋昭昭所说,这幅名为“春景”的画作,是她爸爸生前最后一幅作品。

画中那位在春日里赏景的少女,便是她的少年时期。

爸爸将心目中的女儿封存在这幅画里,当做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宋昭昭,把画还给我!”

沈竹晞不知从哪来了力气,猛地冲了过去,光裸的脚愣是踩着那满地的碎玻璃,流了血也没觉得疼。

可就在她伸手要拿回画作时,宋昭昭竟垫脚撕扯了一下。

刺啦一声——

画纸被撕成两半。

“呀,怎么办?是你非要抢的,这下好了!”

沈竹晞只觉整个身体都在疼痛流血,她用尽全身力气,抬手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伴随着宋昭昭的尖叫,狠厉的巴掌落下,女人脸上迅速浮起了鲜红的指印。

沈竹晞似乎觉得还不够,再次抬起了手,可尚未落下,便被人狠狠甩开了手腕。

“沈竹晞,你再敢动昭昭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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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跑回来的傅彦礼冲了进来,将宋昭昭拉进怀里保护着,女人眼眶红了一圈,眼泪簌簌落下。

“彦礼,我不过是想帮她捡起这幅画,是她非要来抢的,这才把画撕成了两半,我明明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傅彦礼看了那撕成两半的画纸,皱了皱眉:“一幅画而已,也不至于打人……”

可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在看到沈竹晞满脸的泪痕时,倏然停下。

心里被莫名刺到,傅彦礼竟不自觉有些心疼,下一秒,宋昭昭却哭着喊道:“彦礼,我脸上好疼,我是不是要毁容了,都是我不好,毁了太太的东西。”

傅彦礼心下一紧,快速将宋昭昭抱了起来:“不会的,我们去医院。至于这幅画……”

男人看向沈竹晞:“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全世界最好的修复师帮你修好。”

他显然是在给沈竹晞留以承诺,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沈竹晞将那两片画纸紧紧抱在怀里,她转过身去,没再看傅彦礼一眼。

“不用了,你走吧……”

她声音很轻,整个人像是在急速枯萎:“傅彦礼,这一次,我们真的两清了……”

可傅彦礼却天真以为,这不过是她又一次的原谅与妥协。

他抱着宋昭昭离开了,并没看到,沈竹晞蹲在地上呕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她的病程似乎比想象中发展的还要快。

自那天开始,沈竹晞失去了进食的***,就连家里的佣人都急到红了眼眶,可她依然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偶尔翻翻喜爱的画册,并没有太多生命即将终结的难过。

也是在那天,她忽然接到了一通国外打来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那端,清朗的男声霎时哽咽住:“你生病了是不是,姐姐,为什么不治!”

“如果不是医院的朋友让我劝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傅彦礼呢,他又滚去哪了?你没有亲人在身边,他有没有陪着你、照顾你?”

沈竹晞闻言,心被暖到的同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电话那端的段清越曾是她的邻家弟弟,沈家父母离婚那年,沈母跟出轨对象组建了新家庭,自此便少有联络,沈父又意外患病,离开前便将沈竹晞托付给了国外的段家照顾。

只不过,她后来回国开了画室,又嫁给了傅彦礼,半年前,他与宋昭昭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段清越也曾回国执意要带她走,可那时的沈竹晞仍是一门心思的扑在傅彦礼身上,两人不欢而散。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医生,姐姐,既然他傅彦礼不管,我明天就回国,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竹晞被少年赤诚的情感烫了下,原来被人关心保护的感觉竟如此久违。

她笑了笑:“其实,我跟傅彦礼离婚了。”

沈竹晞不顾对面的震惊,虚弱地开口:“段清越,我是不会死的,如果你肯相信我,麻烦帮我个忙吧,两天后,回国帮我收个尸……”

沈竹晞就这样撑了两天,身体濒临极限,她开始进入长时间的昏睡状态。

期间,傅彦礼打来过一通电话,说要带她去参加一个书画拍卖会。

“先生,太太她生病了,下不了床,哪儿也没法去。”佣人小心斟酌着用词,如实替她解释。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宋昭昭的嘟囔声:“你看,我就说傅太太在闹脾气吧,彦礼你还非要给她送礼物做补偿,人家压根不领情。”

宋昭昭的话成功起到阴阳怪气的作用,傅彦礼果然生气了,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沈竹晞并不知道,傅彦礼因为这通电话彻底冷了脸,他压着脾气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一连拍下多幅沈父生前的作品。

宋昭昭倒是很开心,还没出拍卖会的内场,便迫不及待的将身体压进傅彦礼的怀里:“彦礼,谢谢你,今晚这些藏品我都很喜欢。”

可不知为何,傅彦礼竟皱了皱眉,没接她的话茬,只是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把我今晚拍到的所有藏品,全部转到太太名下。”

他今晚过来,本就是为了沈竹晞。

可电话那端的律师却顿住了:“可是傅总,您跟沈小姐一个月前提交离婚申请时,财产分配已经……”

“你说什么?离婚申请?”

这一刻,傅彦礼打断对方后脸色铁青,他忽然反应过来,表情阴翳的盯向怀中的宋昭昭,质问??????道:“什么意思,那份保存在你手中的离婚协议为什么会生效!”

傅彦礼飙车赶回别墅时,沈竹晞倒是难得清醒。

大门被砸的震天响,男人压着满身低气压冲进卧室,宋昭昭跟不上那急促的步伐,高跟鞋崴了两下,整个人梨花带雨,却仍是紧追在傅彦礼身后。

沈竹晞刚被佣人扶着坐起靠在床头,几页打印文件便甩在她脸上。

“沈竹晞,你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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