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萱这会儿已经知道,为什么她的右手会很不舒服很僵硬了。
因为她的右手伸到了被子外面,把她九哥的手给扣住了!
难怪,他哄睡她之后,就这么坐着托腮打盹。
她把他抓得这么紧,他怎么走得开?
孟明萱心里真是羞愧难当。
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严漠九掌心一空,情绪也有些不好了。
还是睡着的她比较可爱。
他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衬衫。
“我先下楼,你回自己房间洗漱。”
严漠九突如其来的冷淡,让孟明萱急了。
她坐起身一把拽住严漠九的衣袖,“九哥!”
被子一下子滑落到腰间。
严漠九站着,她坐着。
男人居高临下的视线,轻而易举地看清那沟壑,与白皙。
严漠九僵了僵,艰难地移开视线。
“说。”
他后悔昨晚没给她换身领口高的睡衣了。
但她手腕上有伤,他也不可能给她洗澡换衣服。
让佣人代劳?
不行。
就算是女人碰触她的身体,他也一样不能接受。
孟明萱动了动红唇,想道歉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因为她忽然记起,九哥一直都不喜欢她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字眼。
算了,她用别的方式补偿九哥吧。
“我想吃九哥做的荷包蛋。”
孟明萱决定跳过害严漠九在她床边坐了半晚的事,直接回答了他之前问的早餐问题。
很久没吃过了。
想吃。
孟明萱一句话出口,严漠九周身的气势更冷了些。
他黑眸幽深地盯着她拽紧他衣袖的手指,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严漠九这辈子,都不会再做荷包蛋。”
孟明萱一僵!
骤然间,一段被她遗忘很久的争吵,在她脑海里回放。
房门紧锁,周围全是严漠九的手下。
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满屋狼藉。
佣人送的饭菜,都被打翻在地上了。
男人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她最爱的粉色锦鲤定制餐盘。
“哥哥做了明萱最爱的荷包蛋。”
“不生气了,嗯?”
荷包蛋是她和九哥之间的约定——如果她生气了,九哥哄不好了,那九哥就给她做荷包蛋吃,而她必须无条件消气。
这种特权,一年只能用一次。
可画面里……
‘砰’!
她狠狠打翻男人手里的餐盘,愤怒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你一天不放我出去,我就一天不吃不喝!有本事,你给我打营养针续命!打一辈子!”
男人悬空半空中的双手,瞬间握紧。
他看着地上,裂开在碎瓷片里的心形荷包蛋。
良久,他才低哑开口:“荷包蛋的约定,不算数了吗?”
“有本事你杀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你做的荷包蛋!”气头上的她,毫无理智地喊道。
男人又沉默了良久。
“九哥知道了。”
他俯身,修长手指一点一点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指腹被划出了血,他也浑然不觉。
等到他收拾完,转身离开房间,门外的保镖就很快撤了。
房门也为她打开。
从那一天开始,她和殷霆的恋爱关系,正式公开。
严漠九再也没有阻止过,她和殷霆出门约会。
回忆的碎片,总是会精准报复在任性的人心尖上——孟明萱心脏传来撕扯般的痛楚,痛到不像话。
眼泪,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望着严漠九冷硬的侧脸,紧抿的薄唇,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
她那时完全被殷霆的温柔蒙蔽了双眼,殷霆处处哄着她,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陪着她,令她前所未有的感到放松。
而约莫是叛逆期到了,严漠九越是限制她、管制她,她就越想跟殷霆在一起。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她从来没想过,她的任性会让严漠九消失在她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