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衡...”叶知安连忙喊他。
没有丈夫的维护疼爱,儿子就是她最后的指望。
毕竟是自己疼了一天一夜生出来的孩子,即便以后去沪市上大学,她也还是会想儿子,会想从他牙牙学语,到会蹦会跳的快乐时光。
谁知顾子衡连看都没看她,直接无视她,走到江语晨面前:“江阿姨我们快去买糖吧,答应我的大白兔奶糖也要买,再晚一点爸爸要是变卦了,我可就吃不上了。”
大白兔奶糖?
顾子衡不是蛀牙了,她和顾砚东说好了要卡顾子衡的糖,不允许他多吃吗?
江语晨很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存心要叶知安难堪:“啊,你妈妈回来了啊,要不我把钱包还给你妈妈,让她带你去买。”
顾子衡似是这才注意到叶知安的存在,扭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就把视线收回去:“别啊江阿姨,是你带我爸爸才让买呢,换做其他人肯定不许的呢,爸爸都说了,说等回北城以后就是你照顾我,我们可得常常待在一起,多培养点感情。”
“你这鬼精灵。”江语晨笑着在顾子衡额头点了一下。
转头再看叶知安,眼神里满满的威胁与挑衅:“不好意思啊知安,子衡这糖确实是我求情才有得吃,所以这钱包,我现在还不能还给你。”
“跟她说那么多干嘛。”顾子衡拽着江语晨,直接从叶知安身侧的缝隙穿过。
叶知安呆愣站在原地,好一会,才麻木的抬腿进屋。
看到刚好消失在厨房门口的军绿色衣角,像是在盯梢,叶知安早就狼狈不堪的心,一寸寸的寒凉下来。
怎么还会难过呢?
在顾砚东选择抛下她一个人,她就知道江语晨才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而她只是他驻地苦闷打发时间的糟糠妻罢了。
说不定在他心中,她连妻子都不算,只是个替他生下孩子的工具人。
而她儿子...男孩是狗,吃了就走,天生只会共情父亲而不是母亲,这话果然没错。
要不然他爸爸那么喜欢的女人,他怎么也一样喜欢得紧呢。
自嘲一笑,叶知安将买回来的东西,如数拿回房,一点点的放到箱子里锁好。
家里现有的,还没来得及送给江语晨、但也很得用的东西,吃食布料什么的,也小心的搜出来锁上。
忙完回到外面客厅,最后一盘菜刚好端上桌,江语晨摆碗筷,顾子衡洗手。
好一副温馨有爱的画面。
叶知安的出现,打乱了众人的和谐。
顾砚东不乐意:“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回来了,也知道我今天要做菜庆祝,还窝在房间里不吭声,饭菜一上桌你就出来了,这是故意想吃现成的?”
叶知安先看顾砚东一眼,再低头,看桌上的饭菜。
剁椒鱼头,油焖鱼块,红烧肉,大盘鸡,蘑菇蛋汤,和小青菜。
是很丰盛。
只是除了蘑菇蛋汤和小青菜,像样的荤菜都是辣的。
叶知安讽刺挑起嘴角:“你下厨是很辛苦,可你确定,今晚的庆祝,你预留了我的名额?”
顾砚东脸色微变:“你又在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你非要挑在这个时候扫兴吗?”
“顾砚东!”叶知安冷眼看他,微微泛红的眸子逼视着他:“结婚六年,我每顿饭都要做两样菜,就连青菜都是分着炒,可是你呢?你连我的口味都记不住,还说我故意吃现成的,不觉得这话说出来,好笑得紧吗?”
顾砚东一噎,怒意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啊知安,我忘了你不能吃辣,我和子衡都是正八儿经的北城人,语晨口味又刚好和我们一样,商量菜单的时候我们一时高兴,就把你不吃辣的事儿给忘了,要不你先将就着吃点,或者我再去炒两个菜,只要你高兴我怎么样都可以的,好不好?”
真的什么样都可以?
叶知安眼神微扫,看座位两侧江语晨和顾子衡紧张愤懑的眼神,四方的小桌子,他们很有默契的把她夹在顾砚东对面离他最远的座位,叶知安就知道这顿饭她是能吃也得吃,不能吃也得吃。
是很气闷,又觉得没必要,毕竟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要去北城,而她也要回沪市上大学了。
到时他们就是想坐在一起吃饭,恐怕都没有机会。
随意扯了下嘴角:“不用另外忙活了,就这么凑合着吃点吧。”
顾砚东暗松一口气。
顾子衡紧绷的眼皮,也耷拉下来。
一顿热闹欢快的晚餐,顾砚东父子俩争相送江语晨回家。
叶知安没管,当然也没管一片狼藉的桌面。
早早入睡,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早,她和往常一样去医务所上班。
刚坐下,手下的小护士王颖就凑过来:“知安姐,听我哥哥说,你昨天去邮局拿完信,转头就给家人打电话,说要回什么沪市,你不跟顾团长去北城,决定要回沪市了是吗?”
糟糕,忙着庆幸到得很及时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倒把这一茬忘了,忘了王颖哥哥就在邮局上班。
叶知安蹙眉,正要解释。
忽然听到推门声,顾砚东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什么回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