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已经入冬,外面没有暖气,只能吹冷风。付斯越却只是点头:“好。”他转身走出宴会厅,外面是一个露天的花园,连一片遮挡的瓦片都没有。付斯越就站在寒风里,单薄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有服务生看不过,问他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付斯越默默地摇头。他就这样一直站在天黑,直到宴会结束。周寻晏披着许南烟的外套走出来,两人看到付斯越还站在外面。她眼神微动,嗓音莫名哑了几分:“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走。”她牵着周寻晏离开,付斯越跟在他们身后。在经过花园里的人工湖的时候,周寻晏嘴角勾起一抹笑,踉跄往前几步,做出一副被人推的样子。“哎呀!我的手链掉进湖里了。”他怒气冲冲的转头看向付斯越:“谁让你推我的!”付斯越下意识辩驳:“我没有……你还狡辩!”周寻晏挽着许南烟撒娇,“南烟,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手链。”许南烟目光落在付斯越身上,不知道看了多少秒,才低声道:“跳下去,找回来。”问都不问,直接给他定了罪。付斯越看了眼那湖泊,扫一眼便是刺骨的寒。但他还是沉默的下了湖。湖水不深,到他的膝盖上面。可冬日的湖水是刺骨的寒冷,每走一步,都像是赤脚走冰刀。付斯越本就虚弱,找着找着身体便开始摇晃的厉害。许南烟却只看了几秒,便背过身去,留下一句:“要是找不到,你明天就不必来了。”说完,就带着周寻晏离开了。付斯越一个人站在湖里,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凄凉。他弯着腰,找了整整一夜,终于找到了那条手链。天亮时,他颤抖着起身,浑身早已被冻的僵紫,可他却顾不得那些,连忙拿着手链跑回了许氏大楼。周寻晏就在她的办公室里,接过那条手链,却只嫌弃的看了一眼:“都是泥,都弄脏了,我不要了!”说罢,他把手链扯断扔进了垃圾桶。许南烟也只扫了一眼,淡淡道:“不喜欢就不要了,我给你买条新的。”周寻晏笑容晏晏:“你真好。”付斯越一身狼狈的走了出去。总裁办的员工看他这样早就见怪不怪,这几年来付斯越不知吃过多少苦。他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来。付斯越甚至一天假都没请,只随便吃了两粒预防感冒的药,就又陪许南烟出去视察。视察结束已经是傍晚,周寻晏来找许南烟吃晚饭。“付斯越,你也一起吧。”他一副热情的样子。但直到上菜,付斯越才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餐桌上几乎全部都是辣菜,唯一的甜品是芒果冰激凌,可他对芒果过敏。以前,饭菜里有一点点辣椒,许南烟都会细心的替他挑走。可如今,她似乎早就忘了。许南烟看都没看一眼付斯越,只全程给周寻晏倒水,帮他夹菜。周寻晏故意问他:“付斯越,你怎么不吃啊?”许南烟也抬眸看他,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意:“不吃坐在这儿干什么?”付斯越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辣子鸡放进嘴里。吃完之后,许南烟就带着周寻晏走了。付斯越一个人回去,被辣的额头冒汗,胃里是翻江倒海的剧痛。他木然的躺在床上,不管有多疼,双眼都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这些年受过的苦,都是向许川的赎罪。多痛一分,压在身上的大山就能让他多喘息一分。付斯越痛的意识模糊,嘴角却牵出一抹寂然的笑。……又过了几天。因为一直没有进行治疗,再加上他经常喝酒刺激胃部,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付斯越每次都只是草草吃两粒药应付过去。这天,是周末。付斯越躺在沙发上,疼得连动都不敢动。这时却接到了许南烟的电话:“寻晏想吃陈记的小馄饨,你去给他买一份。”身为许南烟的助理,他从来没有什么休息日。只要她需要,他就必须马上工作。可今天,付斯越实在是疼得起不来:“今天能不能先让张助理去买,我……”可没等他说完,许南烟就冷冷地打断了:“付斯越,我有说过给你选择权吗?”他呼吸一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么去,要么永远别出现了。”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