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神,看着九千岁深邃慵懒的眼睛,点了点头,
“怕”
男人鼻腔里溢出一个轻蔑的哼笑,他将我打横抱起,
许是外面天黑,进了屋内,灯火通明,
他在看清我的脸的一瞬间,眉头微皱,
“怎么是你?”
我明白他问话的意思。
我是替嫡姐嫁给这个太监的。
一个月前,嫡姐出行去买香囊,正碰见东厂的人在香店搜查人犯。
光剑剑间,鲜血遍布。
嫡姐从小娇养,没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在一个东厂公公被人一脚踢到脚边时,
她掩住鼻子厌恶地说了一句,“真恶心。”
这句话不知怎么得传到了东厂提督裴畏的耳朵里,
七天后,东厂来人传话,说提督公公看上了嫡姐,亲自择了一个好日子要与姐姐成婚。
东厂十分得皇帝喜爱,权势滔天,朝野内外没有人敢和他作对,何况我们这个落魄的将军府?
府里大乱,姐姐跪在地上痛哭,大娘将嫡姐骂了一顿,而后将我唤了过去。
“芜儿好命,就要飞上枝头了,你可愿意?”大娘满脸含笑地看着我,
我跪在地上,艰难摇头,
大娘身边的嬷嬷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的脸瞬间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打孩子干嘛?有话好好说啊。”大娘阻止了嬷嬷又扬得高高的手,
“咱们将军府落魄至此也没缺你吃穿,现在就是你为府里做贡献的时候了,将军病故,府里艰难支撑,若你得了那位的助益,你小娘在这府里,尚有一口饭吃,一张暖被。”
我想起小娘四壁空旷的房间,数九隆冬也只有几身单衣裹身,
昨晚她咳了一整晚,起来就发现脸上身上全部红肿,生了满身冻疮。
若是不诊治,她活不过这个冬天。
我沉默良久,直跪得膝盖钻心的疼,才向大娘磕头:
“小娘体弱,请大娘唤郎中为她诊病,她病好,我就嫁。”
大娘将我扶起来,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这才是你阿爹小娘的好女儿啊。”
裴畏见我走神,嘴角轻哂,
他松开手,眼看我就要摔下去,电光火石间我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距离骤然缩短,我与他相隔不过咫尺。
红晕爬上我的脸,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眼里是强装的镇定。
意料之中的,裴畏伸手将我搂紧了几分,轻蔑的笑从眼里溢出来,
“送了个会花样的,也好。”
他大步流星,将我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偷梁换柱可不是小罪名,咱家能不能息怒,就看你怎么做了。”
他的食指一下一下刮着我的脸,我全身寒毛倒竖,
昏黄的烛火映在他的眸子里星星点点。
我深呼吸一口气,手死死抓着胸前的布料,
那里藏着阿娘在我出门前塞给我的一本书,
我按照阿娘的叮嘱在轿子里快速看完,一张脸红得像火烧。
我哆嗦着伸手抚上裴畏的腰,腰肢纤细,竟比女子还要妖娆。
男子的衣衫与女子不同,我颤抖着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那个解的扣子,
裴畏等了一刻钟,面上是明显的不悦,
“欺瞒咱家,你全家够咱家查几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