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止对我的好,让我快要忘了我是被他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也忘了他对我的好是因为我占了他妹妹的位置。
我怎么敢对他存在那一丝幻想,幻想他也同我一般芳心暗许,跌落云泥。
梁同玉哭得梨花带雨,谢商止眼中的愠色渐浓,薄唇轻启,宣判了我的结局。
「谢令窈,是我教导无方,去不掉你骨子里的劣根性。」
「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从此,武安侯府再谢令窈。」
尝到泪水的腥咸,我朝那道决绝的背影磕上三个响头,「哥哥,令窈不孝」。
正值寒冬,地上已经积起厚厚的雪,我被扔进雪地,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衣物,冷气侵袭着每一个毛孔。
步伐越来越重,最终倒了下去。
闭眼前,一双金丝绣着的翠珠绿头鞋在我身前停下。
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下,梁同玉的鞋尖挑起我的下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野鸡就是野鸡,也敢肖想攀上枝头变凤凰,我的东西你一个破乞丐也敢肖想。」
我对她的讥讽不作理会,「我只想知道采玥是何时同你勾搭上的?」
她忽地弯腰大笑起来,「我回来的第三日」。
那天梁同玉看上了我的兔子,我不愿给,她便抢过兔子,在我眼前将它活生生剥了。
鲜血飞溅,我第一次生出反抗的勇气,将她打得满身淤青。
谢商止将她抱回来时,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激起了谢商止心底对她最大的愧意。
因着这份愧意,梁同玉肆无忌惮地欺辱我,无论如何,她只需跪在谢商止身前流上几滴泪水,一切便都能颠倒黑白,成为我的过错。
那日的事自然也如此,谢商止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怒斥我善妒恶毒,罚我跪下重罚了二十家法,将我扔进柴房整整一个月,一天只允许一顿吃食,而谢商止为了弥补她,请来最好的绣娘,将小兔的皮毛制成了她的护腕。
难怪,我出来后,府里众人对我的态度便与从前截然不同,采玥日日鼓动我与梁同玉争,激我去爬谢商止的床。
「你一个乞丐,奢求谁能对你真心以待呢?」
她细细抚摸手臂处皮毛光泽油亮的护腕,「采玥,带人送送你旧主子,扔去乱葬岗,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