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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孟筱宁把改好的衣军服连同辞工信一起交给厂长。

厂长想挽留,却被她婉拒。

孟筱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孟筱宁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周博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边。

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连被子也不盖就睡,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周博知嘴里责怪着,又握住了她的手。

孟筱宁下意识山闪躲,却被用力攒住。

“别动!”

周博知加重了语气,但又轻轻地把雪花膏擦在她冻紫的手上。

手背的温凉触感和男人柔和的眼神,让孟筱宁有些恍惚。

两辈子以来,除了刚结婚那会儿,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丈夫这样平凡的关心了。

不知怎么的,压抑的委屈突然上涌,孟筱宁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泪水就被周博知擦掉。

“你被别人骂、被人误会,还扛着冻在车间里干活的时候都没哭,怎么现在哭起来了?”

孟筱宁涩然一笑。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上辈子失去小文的时候哭干了。

“周博知,我不想跟你过了。”

孟筱宁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我们去打离婚报告吧。”

周博知愣了瞬,怒火‘噌’地冒了上来:“你又来了,婚姻是能被你用来赌气的吗?”

视线相对,孟筱宁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烦躁。

她收回被他攥住的手,还想说,可周博知已经不乐意听,扔下雪花膏就走。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孟筱宁感受着手里的余温,心中的涟漪一点点平息。

次日。

孟筱宁带着绣完的平安符,准备去悬崖边上烧给上辈子的小文。

她已经决定三天后就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她穿过树林走到田垄旁,竟看见李萍清和周博知站在不远处,李萍清身上还披着他的军大衣。

孟筱宁眸色一震。

两辈子的记忆重叠在一起,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眼尖的李萍清看见了她,立刻扬声喊:“筱宁姐!”

周博知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从孟筱宁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冷漠。

孟筱宁也没有绕道,直接走了过去,却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见自己又被无视,周博知没由来的憋屈。

他抓住孟筱宁的手,严肃的语气透着关心:“大冷天的,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孟筱宁眼眶微红:“怎么,觉得我突然出现,碍了你们的眼?”

周博知头一遭被气的说不出话。

以前孟筱宁虽说也是嘴上不饶人,但到底不会抗拒自己。

这些天日子,除了那天晚上,她愣是没让自己碰,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李萍清脸上闪过丝阴冷,转而赔笑解释:“筱宁姐别误会,我打算开春了种点菜,博知来帮我张罗一下而已。”

气氛僵凝。

孟筱宁正想挣开周博知,却听到一声惊呼。

“快闪开!牛疯了!”

伴着几声牛叫,一头老黄牛从坡上横冲直撞朝他们三人而来。

怔神间,孟筱宁只听见周博知大喊了声‘萍清小心’。

他松开了她的手,抱着李萍清闪躲到了一边。

‘哞!’

孟筱宁被牛冲撞的身体从田埂滚了下去。

视线天旋地转,身上也沾满了干牛粪。

她软软趴在雪中,失焦的眼睛盯着把李萍清护在怀里的周博知。

顷刻间,滚烫的泪水从她充血的眼角流出,融化了脸颊下的白雪。

“快快快!牛撞人了!”

“别动她别动她!快去叫人,赶紧把她送医院去啊!”

“同志,是不是很疼啊?你忍一忍,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是啊。

真的很疼。

但最疼的时候,还是被周博知放开手的那一秒。

人群外那军绿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孟筱宁缓缓闭上灰暗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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