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青铜镜突然发出幽光，镜中浮现的画面让我浑身发抖——十二岁的林辰跪在暴雨里，太傅的藤条抽在他脊背。

“为何私闯兵部？”

少年咬破嘴唇：“昭华说……说喜欢虎符上的纹样……”

画面陡转，十七岁的他浑身是血躺在乱葬岗，手中攥着被退回来的婚书。我从镜中看见自己正在东宫试穿嫁衣，而他被金吾卫的乱刀砍得面目全非。

“别看！”林辰挥剑劈向铜镜，碎片却化作毒雾。我吸入的瞬间，看见他满身符咒躺在祭坛，紫衣女子正用金针挑破他心口：“用你的命换她重生，值吗？”

“值。”镜中的他笑得温柔，“每一世都值。”

毒雾突然变成火海，我听见自己前世的尖叫。林辰在镜中一次次冲进火场，皮肉烧焦的味道真实得可怕。第七次时，他只剩白骨的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醒来！”现实中的林辰拍打我脸颊，他嘴角溢血，显然也中了幻毒。我摸到他腕间跳动的脉搏，突然吻住他唇间的血腥。

铜镜发出龟裂声，我们交缠的气息破开幻境。满地碎片映出无数个相拥的我们，从总角孩童到白发苍苍。林辰喘着气将我按在心口：“那些都是……”

“都是你。”我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符，正是他教我的破障诀，“这次换我护着你。”

第十章：长生诅

沈月蓉的尸身在毒池浮沉时，我攥着从她颈间扯下的玉牌。背面小楷清晰可见：“丙辰年七月初七，借命续缘。”正是我重生那日。

林辰突然闷哼跪地，他心口的符咒发出金光。我扶他时摸到满手鲜血，那些疤痕正在***，仿佛有生命要破体而出。

“当年你中的不是鸩毒。”紫衣女子的幻影浮现在石壁，“是长生蛊。他用心头血养了十年，才换来你重生契机。”

我颤抖着掀开林辰的衣襟，那些符咒已然连成锁链形状。最深的伤痕处嵌着枚玉钉，正是我及笄时摔碎的簪头。

“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