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父亲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我心中的失望更甚。
简烨肯定也希望爸爸能够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阿姨安慰我:“患有自闭症孩子的家庭,本就摇摇欲坠。他爸忍受不了日复一日的干预治疗,忍受不了无底洞的治疗费用,忍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嘲笑祖宗缺德才生个傻子儿子出来,所以他做了胆小鬼,不怪他。”
3
葬礼结束后,我佯装若无其事,回到JC院里辞职。
同事安慰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割着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她们是好心,但她们又很残忍,一遍又一遍强调简烨已经离开了我。
她们红着眼睛流着泪跟我说话。
但我没有哭,不知那晚眼泪已经流干了,还是我得了干眼症?
我不太想知道。
第一次遇见简烨的时候,他就说我是一个爱哭包。
那晚,我打算从医学附属院的天台跳下去,结束这短暂又荒唐的一生。
我的父母从这里离开的,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沿路找到他们?
简烨就是在那个时候冲出来,将我从死亡的边缘上拽回来。
我的手肘和膝盖都擦伤了,不过他好像伤得比我还严重。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手对外科医生是多么的重要,他差点因为救我而再也上不了手术台。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怒气冲冲瞪他。
“你救***嘛?我的命是我的,我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你管不着!”
他也很生气:“你能肆意奔跑、大口呼吸,可曾想过,在医院的每间病房里,都有人被病魔扼住喉咙。你所拥有的健康,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奢望。”
被他这么一吼,我有些发懵。
别人希望活着,你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全力去救她就好了。
可我觉得活着就是没有意义啊,为什么要来阻止我呢?
我哇了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