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南眼睫颤了下,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把最后一张纸条扔进了火里。
看着灰烬被风扬起,她才慢慢起身回答:“一些没用的东西。”
沈子朗看了眼那玻璃瓶,觉得有些眼熟。
程初南一眼便知道,他根本不记得这个瓶子里原本装的是什么。
沈子朗也没有深思,淡淡收回目光:“思云做了噩梦,又加上打雷一下子被吓着了,我才过去看看。”
“你别多想,也别为难她。”
程初南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维护林思云。
这样的偏爱,真是令人羡慕。
“不会的。”程初南把空瓶一丢,就往家走去。
没一会儿,沈子朗也跟了上来。
各回各房,异床异梦。
平静地度过了几天后,距离她离开的日子就只剩十天了。
这天,程初南刚到军区。
一个女兵就走过来熟稔挽上她的手:“初南同志你来了,正好,纪检部的小吴要结婚了,正发喜糖呢,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程初南这才想起前世的记忆,好像小吴是和军区里的一个连长结婚。
到办公室里吃了喜糖,小吴喊大家中午都去参加她的婚宴。
中午,婚礼是在一个饭店举行的,里面围满了祝贺的人。
程初南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的沈子朗,他是新郎的上级,理应送上祝福。
她没有多看,和其他女同志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那边传出音量很高的一道声音——
“沈团长,你今天还要值班吧?能喝酒吗?”
沈子朗声音低沉:“能,我请假了。”
紧接着那人又道:“沈团长,林思云同志可是自告奋勇出来为新娘挡酒的,这才喝了一杯,你就护着了,搞得她才是你老婆一样。”
程初南顿了顿,抬头看过去。
就见沈子朗怀里靠着目光***的林思云。
说话的那人说完就已经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热闹的饭店却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了程初南。
程初南身边的女同志轻轻拉她:“初南,你千万别忘心里去啊,他喝多了。”
沈子朗也皱了皱眉,将怀里站不稳的林思云放在椅子上坐下,就好像要走过来向程初南解释。
程初南在他抬步之前笑了笑开口:“我知道是开玩笑,不会放在心上的。”
沈子朗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他看着表面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波动的程初南,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呼。
“林思云同志,你怎么了?!”
沈子朗急忙回头,只见林思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揪住胸口,面色发紫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他立刻冲过去将林思云抱进怀里,丝毫不避讳的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
“她哮喘发作了,叫救护车!”
等林思云缓过来呼吸顺畅后,沈子朗又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一刻不停留的往外冲。
将所有人都抛在了身后。
包括,程初南。
程初南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
婚礼很快散场。
程初南回到办公室,写了一份申请报告,然后敲响了司令办公室的门。
“程司令,我申请调去北京,永久驻守在那。”
程初南的话在司令办公室内掷地有声。
程司令,也是程初南的父亲慢慢抬起头,宝刀未老的脸上都是严肃:“调去北京?理由呢?丈夫和家庭,你也都不要了吗?”
程初南觉得喉间有些发涩。
父亲和女儿之间总是没那么亲密的,尤其是在十岁后她母亲去世后,加上父亲的忙碌,她和父亲能说的话少之又少。
上辈子,程初南一直觉得父亲没那么爱自己。
可死后她才知道,父亲竟然用自己对沈子朗的恩情,让沈子朗娶了自己。
不论这件事的对错,父亲的想法只是想让她心想事成,得到想要的幸福。
程初南深吸了口气:“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还有十天,手续就会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