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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施诗吐得很难受,整张脸都变得惨白。

崔超扔下我抱起江施诗就着急地赶去了医院。

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江施诗怀孕了?

想到我刚才的举动,真的是自取其辱。

我冲到洗手间,拼命地洗嘴。

脏,好脏!

我看见抬起头镜子里泛红的双眼。

往事浮现心头,我感到十分得悲痛。

两年前,我也曾怀过一个孩子。

可那时候崔超说我们条件不好,承担不起当父母的责任,于是劝我把孩子打掉。

我跟他反抗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于是我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做了引产。

没想到,引掉的孩子是已经成型的男婴。

不仅如此,我还在引产过程中受到了创伤,导致我这辈子都无法再生孕。

崔超那时抱着我,“老婆,咱过二人世界不好吗。以后咱想要孩子就去领养一个。”

可现在,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跟财务要了所有的报表,离开公司后直接就去了金江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我要离婚。财产这一块我分得越多越好。”

不出意料,崔超两天没有回家一直守在医院。

这期间他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老婆,诗诗很难受我得陪着她。”

“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别跟我计较。”

我当然不会再计较,两天的事情足够我理清所有的资产。

等他再次回到家以后,我将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拿给他看,“签了吧。”

可我没想到,崔超看见是离婚协议,惊叫出来,“你要跟我离婚?为什么!”

我伤心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在国外受苦受累的时候,你把别的女人宠成公主。”

“因为你答应我只爱我一个人,可你却背叛了我。”

“因为你害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可你却和别人有了孩子。”

崔超听着我的控诉,声音都在颤抖。

“不是这样的老婆,我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我和诗诗真得只是意外,我跟她真得只有一次。”

“而且是因为我喝多了她换***的衣服,我以为那是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加恶心。

什么酒后乱性,全是欲拒还迎的借口。

不管我怎么催,崔超就是不肯签字。

他跟我说,只要江施诗生下孩子就跟她断掉关系,然后把孩子带回来给我养。

反正我也生不出孩子,用现在的话说,无痛当妈不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吗?

我听着他这套说辞,心里的感觉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愤怒,荒诞,鄙夷,可笑。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马上就要把我撕碎逼疯。

他不签字,我就无法脱身。

我和他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江施诗找到了我。

她很直接,“崔大哥都不爱你了,你还赖着他干嘛呀。”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想离婚呢?”

江施诗尬住了。

她将肚子一挺,“反正我不管,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种。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最好赶紧给我们的孩子腾地方。”

江施诗来找我时,我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掏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你想办法让他签了字,我就立马闪人。”

江施诗忙不迭地答应了。

我知道江施诗肯定会办成这件事。

但我没想到只用了一天,她就得意洋洋地把离婚协议送了回来。

“签好了,你现在可以消失了吧。”

看着协议书上熟悉的字迹,我终于还是流出泪来。

我没有食言,将财产分割事情委托好律师后,我立马就飞向了深圳。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在深圳安家落户忙于工作,刻意地想要忘记崔超。

但我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两个月,我们就再见面了。

那天我正和赵凯下班,刚走出写字楼就听见有人喊我,“老婆!”

我转过身去,看到崔超向我走来。

他胡子拉碴,眼周有着黑黑的淤青,双颊也都凹陷了下去。

整个人都比以前颓败不少。

“能聊聊吗?”他试探地问我。

我不愿当着别人的面和他起争执,于是跟他就近找了一家餐厅。

“老婆,离婚协议不是我想签的。”

崔超告诉我,是江施诗把协议夹在了办公用具领用申请里,骗他签了字。

我无心再纠缠,只能把话题岔开,“她怎么样了?”

崔超很痛苦,“你走后,江施诗每天都逼我领证结婚,可是我根本就不爱她!”

崔超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一时间我觉得他既可恨又可怜。

“一个男人会有无数种办法拒绝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你和她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就证明肯定有你的纵容。”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动过歪脑筋。”

“让我伤心的不是你爱不爱她,而是在我为了我们的未来全力以赴时,你开过小差!”

听到我的控诉,崔超还要狡辩,“老婆,我真得从来没有主动干过对不起你的事。我真得只当她是朋友的妹妹。”

看见事到如今他还不承认,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崔超,你能不能有点担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哭腔跟我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崔超坚持要送我回家,但我拒绝了。

我承认,我确实还忘不掉他。

即便我努力了这么久,可在看到他时,我还是破防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巷子里,月光将我的影子拉得狭长。

突然我被人狠狠地踢倒在地。

几个***拿着短刀向我逼近。

“写真,给哥儿几个借点钱买酒喝啊。”

我爬起来没跑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拽住。

“***娘们,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崔超突然出现,他跟那几个***扭打在一起。

我连忙大喊救命,快速拨通110

幸好有过路人发现了这里的***,那几个***见势不对,立马就跑掉了。

等他们都走后,我才发现崔超浑身都是血。

我在路人的帮助下把他送进医院。

崔超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他昏睡着,嘴里却不停地喊我,“老婆,宁宁,对不起,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的眼泪再也刹不住了。

崔超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他积郁成疾,身体本来就造成了损耗。

现在又伤到了肾,很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我给崔超办理了住院手续。

想到公司,我只能再回金江一趟。

我以崔超代理人的身份暂管公司所有的业务。

这天,我刚和公司高管开完会,江施诗就朝我冲了过来。

“你这个狐狸精,把我男人还给我!”

我没来得及闪躲,就被江施诗抓住了头发,“我都已经怀孕了你为什么还不滚,崔超呢,把崔超给我叫出来!”

江施诗不停地骂骂咧咧。

“你冷静点!”我怕她讹上我,不敢碰她只敢躲避。

终于有人叫来了保安,等她走了以后,一个同事把我叫到一边。

她支支吾吾地说,“彦总,我一直都怀疑这江施诗就是个骗子。”

同事告诉我,自从我和崔超离婚后,崔超就一直躲着江施诗。

甚至他还当众义正严辞地跟江施诗说过,请你自重。

看崔超的态度,不像是和江施诗有感情。

可是江施诗总是死皮赖脸地来公司闹。

有一回,同事因为加班回去得晚,竟然在公司附近碰到一个男的跟江施诗要钱。

那男的看起来很凶,听她俩争执的内容好几次提到孩子、骗子和崔超。

我眉头一跳,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处理好金江的事,我又马不停蹄地回了深圳。

崔超已经醒了过来。

见到我,他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好意思再冷脸。

我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崔超却以为我在下逐客令。

他眼里的悲愤一闪而过,“我,这就回金江。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我气得伸出手指头往他脑门上狠狠一戳,“你呀!”

我将同事的猜测告诉了崔超。

崔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我说完,他重重地挥了一下拳头,“没错!我肯定是被骗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的酒量是不好,但我真干不出酒后乱性的事。”

“要么我当时认定了那个人是你,要么我跟她压根就没什么。”

“走!我们这就回去做亲子鉴定!”

他这一闹,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我嫌丢人让他收敛起来。

如果同事没有骗我,那江施诗肚子的孩子还真有可能和崔超无关。

崔超手术后又在深圳养了半个月,迫不及待地就回了金江。

临走之前,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老婆,如果我能证明我和江施诗之间是清白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看着他眼里的害怕,祈求和渴望。

我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但我又补了一句,“可你不能捏造真相来骗我。”

得到我的承诺,崔超大义凛然地说,“放心吧!我才不是那种人!”

我看着他,也冷静了下来。

年少的回忆在我眼前一幕幕重现。

幼儿园时,因为老师骗他一加一等于三,他奶声奶气地追在人家后面骂了半学期的庸师。

小学时,他发现同学答案***。

等成绩出来后,他在学校的公示名次表上划掉了别人的排名,后来被那个同学揍了一顿。

大学时,他发现有穿名牌衣服的同学申领助学金,直愣愣地写了一封举报信塞到了校长的办公室里。

刚开始工作时,因为他不肯给领导送礼,最后被排挤开除才选择自立门户。

这样的人,即便他不爱我了。

可能也只会直接跟我提出分手,而不是阳奉阴违地骗我。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随我划分财产,甚至主动给了我更多的补偿。

眼看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的鼻头一酸,紧紧地抱住了崔超。

我的心一横,“我跟你一起回去!”

可我上车后就后悔了。

崔超一路上都嘿嘿地傻乐。

我瞪了他一眼,“别看我!”

崔超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老婆,我高兴啊!”

“别叫我老婆,我们已经离了。”

崔超却不以为意,“老婆你放心,我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回到金江后。

我提出住酒店,但崔超坚决不同意。

我认真地看着他,“真相大白之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崔超拗不过我。

但他怕我用不惯酒店的东西,特意买了新的枕头被子。

那被子不知道是他在哪儿找的绣花被。

样子倒和我妈留给我的那个差不了多少。

但我知道有的东西错了就是错了。

他帮我铺好床,歉意地说,“都是老婆太善解人意,所以我过去才忽略了你的心情。”

不仅如此,崔超还安排酒店每天给我送新鲜的花。

看着娇艳的鲜花,我的心情也一点点好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江施诗,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期盼崔超能够尽快查清事实,给我一个交代。

在等待的日子里,我不停地给劝自己。

如果崔超真是无辜的,那我们就再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崔超来见我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甚至后来我给他打电话都会被直接挂掉。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激烈。

直到有一次我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找去了家里。

可开门的人,竟然是江施诗。

她穿着睡衣,肚子已经显怀了。

她脚上套着我以前的拖鞋。

看见我,江施诗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身子一斜让我进去,“老公,家里来客人了。”

我狐疑地进了屋。

江施诗给我倒了杯水后,还不见屋里的人出来。

她很不耐烦,“你前妻来了!”

屋里“咚”地一声。

下一刻,崔超从屋里跑出来了。

他比在深圳的时候更憔悴,整个头发都乱成鸡窝。

他眼睛红红地,“老婆,对不起。”

话音未落,江施诗就哎哎哎地表示不满。“请注意你的措辞!”

崔超转过身去怒吼,“你闭嘴吧!”

下一秒江施诗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哎呦,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孩子,***不要咱娘俩了,妈带你***吧!”

我实在受不了江施诗撒泼打滚的样子。

我站起来,“你跟我出去。”

崔超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换鞋穿衣服。

江施诗看我们要走了,立刻冲过来挡在我们面前。

她尖酸刻薄地说,“去吧,你们最好今天都把话说清楚了。今天说完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崔超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开车带他去了河边。

崔超冲着河大声嘶吼,“啊——”

他发泄完了,突然就朝我跪了下来。

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老婆!你还能原谅我吗!”

看他这个样子,我什么都懂了。

崔超说,他在妇幼工作的朋友帮忙做了羊水穿刺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显示,江施诗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的。

自从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江施诗就有恃无恐,一直拿打胎这件事威胁崔超。

可是他怕江施诗再发生像我那样的意外,一直都狠不下心。

崔超抓住我的手,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这就去给她一笔钱!”

然后让她彻底消失?还是买一个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

好像哪一个都不是最好的安排。

我抱着崔超的脑袋安抚他,“没关系的,睡一觉就好了。”

我能劝崔超,但我劝不了自己。

和崔超分开后的第二日,我又不辞而别了。

怕他再找我,我回深圳交接完工作以后就去了美国。

机场离别时,赵凯很惋惜,“你和你前夫就这样了?”

我自嘲地笑笑,“不然呢。”

我无法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但在现实面前我们都是自私鬼。

或许分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五年后。

我以美国高通海运集团中国区负责人的身份,再次回到金江。

同行的人,还有我的男朋友,杰克。

这几年金江外贸行业蒸蒸日上。

来参加合作会议的本土公司很多,但列席名单里却没有崔超的名字。

我很奇怪,按理来说崔超早就成了金江外贸行业的领军人物了。

散会后我以不经意地口吻打听他的消息。

但听到他的名字的人,全都摇摇头,“崔老板惨呀。”

听人说,崔超当年是被仙人跳了。

崔超做的亲子鉴定,是江施诗把崔超的头发换成了她奸夫的头发。

江施诗的奸夫知道后,就一直以此要挟勒索她。

江施诗没办法,只能偷崔超值钱的东西去卖。

但后来还是被崔超发现了。

那个奸夫是个通缉犯,身上本来就背着三条人命。

他打算冲崔超下手时,江施诗冲出来替崔超挨了一刀当场死亡。

肚子里的孩子是剖腹取出来的。

现在崔超只能养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我听了以后,心里生出无限唏嘘。

回国之前,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别再和崔超扯上关系了。

可现在听说了他的遭遇,我总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哪怕只有远远的一眼也可以。

我再次回到以前的家。

当我站在楼下看着屋里的灯光时,竟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

我还是无法跨出那一步。

我转身就走,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婆?”

我的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去。

崔超看见我的那一刻,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老,不,小宁,你回来了。”

崔超将我请上去喝茶。

一踏进家门,我就仿佛回到了过去。

家里被江施诗破坏过的地方全被崔超恢复成老样子。

我们的婚纱照,我穿过的睡衣拖鞋,我们用过的情侣水杯。

全都放在老位置上,就好像我从没离开过。

崔超尴尬地说,“你别介意,我这人懒,忘了扔了。过两天我就收拾掉。”

我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笑了笑,“没事儿,这样挺好的。”

崔超点燃一根烟。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坏毛病。

我问他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勉强不倒闭吧。”

“那,孩子呢?”

崔超愣了一下。“你说我儿子呀,都快五岁了。人不大,心里全是鬼主意。淘得要命。”

我看得出来,虽然他笑着,可那笑容里总有掩不住的苦涩。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古怪。

我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告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影子窜到我的身边。

他抱住我的大腿,“哇”的就哭了出来:“妈妈!”

我低下头,诧异地看着这个豆芽菜。

圆嘟嘟,奶乎乎的。

和江施诗长得一点也不像。

崔超把他拉回去,“你别乱喊,这不是***。”

那小豆芽菜张牙舞爪地要我抱,“这就是我的妈妈!”

想到这个孩子是江施诗生的,我就膈应。

但看到孩子哭得那么可怜,我问他,“你叫什么呀。”

“我叫崔爱宁!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听到他的名字,我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我强装镇定,把孩子抱了起来。

我问他,“你怎么喊我妈妈呀?”

那小豆芽菜的眼泪像小珍珠一样挂在睫毛上,“爸爸天天抱着你的照片哭,还喊老婆。”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也不要爸爸了。”

见自己的秘密就这样被孩子喊了出来,崔超尴尬地忙去捂他的嘴。

我没忍住,“哧”得一声笑了出来。

我离开时,小豆芽菜哭得撕心裂肺,“妈妈我跟你一起走,我们都不要爸爸了好吗?”

崔超咬牙切齿,“你这个没良心的狗崽子,我白养你了。”

我答应那豆芽菜,如果以后有机会还会去看他。

崔超送我到楼底下,“孩子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递给他一张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能振作,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晚上回到酒店。

杰克叽叽喳喳地跟我控诉,“达令!明天你必须陪我出去玩!”

我被他吵得脑子疼,只好答应。

但没想到,我们在菜市场都能碰到崔超。

他一手拎着菜,一手牵着豆芽菜。

豆芽菜看见我,挣开崔超的手就冲进我的怀里,“妈妈,妈妈!”

杰克惊呼,“达令,你不是生不出孩子吗?”

崔超尴尬地把孩子抱回去。

他歉意地冲杰克笑笑,“这是我儿子,您别误会。”

杰克大大咧咧地炫耀他新学到的中国话,“不打不相识,咱们一块搓一顿吧。”

我刚要骂他多事,崔超就应了下来。

他请我和杰克去了金江最地道的本帮菜餐馆。

服务员点单时,崔超自然而然地说,“多放香菜谢谢。”

但杰克立马制止他,“达令不能吃香菜。”

崔超愣住了,他试探性地问我,“你不是最爱吃香菜了吗?”

我打着哈哈,“以前爱吃,现在不爱了。”

其实最爱吃香菜的人是崔超。

为了不扫他的兴,我也每次都装作很爱吃香菜的样子。

自从离婚以后,我一看到香菜就会觉得伤心。

但这段故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杰克。

崔超似乎看穿了我,他苦涩地笑笑。

然后给杰克倒了一杯酒,“来兄弟,干了这杯。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珍惜彦宁,别像我错过了自己最爱的人。”

一顿饭吃得我坐立难安。

等回酒店的路上,杰克突然说,“你就是他最爱的人。我能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很深情很伤心。”

回美国的时间一晃就到。

可那天我一起床就发现杰克不见了。

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正着急着。

警察突然给我打电话,“你认识杰克和崔超吗。他俩打架打到***了,你快来领人吧。”

我的脑子瞬间就疼了。

在美国的时候,杰克就没少惹事。

这次肯定是他看出崔超对我的意思,所以又去主动惹事。

但我没想到,动手打人的居然是崔超。

我交了保释金把这两个人带出来后,崔超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彦宁,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很奇怪,“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好人,他在街上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

我听明白了,崔超这是在替我出气呢。

我反问他,“我不跟他在一起的话,我要跟谁好呢?”

这下反倒是崔超愣住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紧张,我期待的同时又怕他说出那个答案。

可我没想到,崔超只说了一句,“那你多保重。”

“谢谢。”我强颜欢笑,礼貌地跟他告了别。

然而回到美国后,杰克立马就跟我提了分手。

他宣布单身的那天,神秘兮兮地跟我坦白,“达令,其实那天我是故意让崔超误会的。”

“啥?”你有病吧。

想到那天杰克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没事找事。

杰克坦荡地拥抱了我一下,“这样我才更加确定,他爱的人就是你。”

“但是——”杰克的话锋一转,口气里难掩失望,“我没想到他就是一个胆小鬼,永远都亲手推开自己最爱的女人。”

我自嘲地笑笑,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崔超是胆小鬼,我又何尝不是呢。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和杰克分手后,我正式决定把崔超彻底忘记。

金江的人,除了工作需要以外,我跟任何人都不再联系。

一年后,高通海运决定邀请合作伙伴来美参加年会。

我给金江的政府和商会都发了请柬。

可年会那天一开始,我的心里就乱成一团。

我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

这种感觉干扰得我一整天的工作都不在状态。

直到,我看见了从金江来的贸易代表是崔超。

他西装革履,腰身直挺,步伐坚毅地走向我。

一扫曾经的狼狈,落魄,和潦倒。

他单膝下跪,向我伸出手,“彦小姐,好久不见。”

“过去的一年我想清楚了很多事,与其胆小***地逃避现实,不如坚定果决地勇敢出击。”

“我知道你是那么努力,那么耀眼。所以我拼尽全力终于赶上了你的步伐。”

“我现在可以很骄傲地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你,配得***。”

“我已经很努力地向你攀爬了九十九步,所以最后这一步,你愿不愿意向我靠近。”

他的话音刚落,满场的嘉宾都沸腾了。

大屏幕的背景也换上了我们曾经的照片。

大厅里的灯全都灭掉,只留下一束灯柱投射在我们身上。

他捧着十克拉的大钻戒向我求婚。

在场所有的人都喊起了安可。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也同样坚定地回答他,“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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